第026章 登闻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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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臣是打算，待公主半年后及笄，便去请圣上赐婚。”薛砚看着她白皙如玉的脸，神情专注。</p>

他的确爱慕了宁云蓁多年，却始终未曾让她知晓，如今也是头一回表明自己的心迹。</p>

而方才借宁玠的口才明白，他其实连她的眼都未入，更遑论心。</p>

“可惜，如今是有人捷足先登了。”他面上虽还带着笑意，语气却难掩遗憾。</p>

宁云蓁双眸睁大，未料他竟直接说出有意娶自己的打算，踌躇半晌，只得轻声道：“想来是本宫与薛公子无缘，情之一字本就难解，一旦心中住了人，便再容不下其他人了。”</p>

她对薛砚了解甚少，如今乍然得知他的心意唯有无措并无欣喜，与对待卫迟分明不同。</p>

“望薛公子早遇良人。”说完这句话，她礼节性的微一福身，没有再看薛砚的表情，转身走向了另一条小径。</p>

自然也不知道身后的薛砚看了她的背影良久。</p>

日暮西垂，大地无声。</p>

薛砚唇边露出一丝苦笑，看来她是真的对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p>

不止是五年前在御花园的那次意外，其实更早的时候二人就曾见过。</p>

那是一次皇后的寿辰宴上，七岁的宁云蓁如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李氏将其打扮的十分光鲜可爱，而十二岁的他却在那次宫宴上发了病，嬷嬷去马车上替他取药的功夫，他为了不引人注目独自朝着殿外走，却不慎落入了池塘。</p>

他自幼体弱，根本不会凫水，慌张抬眼就见池边亭亭玉立地站了个人。</p>

宁云蓁好奇的盯着池塘深处，荷叶掩映下若隐若现的墨发，随即圆眸逐渐睁大，匆忙唤来侍卫将他从水中救起。</p>

薛砚浑身湿透，腿上更是沾染了池中的淤泥，狼狈地与宁云蓁对望，认出了她就是方才宫宴上李氏手中牵着的女娃，当今最小的公主宁云蓁。</p>

宫里的人都说这位公主娇纵任性，不及年长她一岁的宁婉清灵秀乖巧，薛砚却自年少就觉得并非如此。</p>

她将自己在池边随手折的花笺送给了他，花笺里面是一个剪成圆形的荷叶，其中粉白点缀的一朵荷花，煞是可爱。见他狼狈低头，还拿出自己的绢帕让他擦拭额上滴落的水。</p>

只可惜来不及道谢，宁云蓁就被皇后身边的嬷嬷给牵走，如今的薛砚还记得她那时不住回望关切的眼神。</p>

再次见到的时候，便是在御花园了，当她那双手抓住他，听到她说要嫁给他的时候，他怔愣的同时心头蔓上了难以抑制的欣喜。</p>

他知道自己是男子，若非身体原因，他的家世在整个京城也是与她最为相配，因此自那开始便格外注意自己的身体，在恢复薛府嫡子身份时，也是他主动要求的去军营中锻炼两年，他必须有起码的能力，日后才可能与宁云蓁公主的身份站到一起。</p>

如今只差半年便可去央宁渊赐婚，她却忘记了曾经说过的话，转头要嫁与旁人。</p>

当真是造化弄人，事与愿违。</p>

他拿出一直妥帖放在怀中的绢帕，绢帕绣着大朵的芙蓉，右下角则是一个“蓁”字，因为年岁久远已微微有些磨损，除了这个之外和那日在芙蓉园卫迟毁坏的那条分明一模一样，可宁云蓁那日却说，卫迟手上的那条是她最为喜爱的一条。</p>

或许从那时起，他就该看出端倪。</p>

心头百般情绪，可偏偏怨不得任何人。他将绢帕重新收回怀中，大迈着步朝外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