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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焕的妹妹观察日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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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字迹不算好看，笔划很大，横、撇、捺夸张地向外延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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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记在被单独撕下的纸上，每天写的长短不一，有时候寥寥几行，有时候要写几页。不论多少他在写好后都会仔细销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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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这样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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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是我的天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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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每天日记开头第一句。他永远忘不掉小女孩在阳光下的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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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知道自已在冲什么东西甜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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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偏在那个瞬间出现，好像他身上泯灭的所有天真、纯真、阳光……一切美好的部分全都涌入从芦苇丛里冒出来的女孩身体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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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不出现，那些部分应该会顺着河水流逝，被湍急的水花吞噬、破碎，再也回不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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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焕不需要它们回来，可是他偶尔也想看看它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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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还是不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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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小孩儿不记仇，生气归生气，只要不在气头上，给点好吃的用玩具逗逗哄哄，他又将他当成天下第一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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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以前从不哄小孩儿……不说以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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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他以为阮阮很好哄，毕竟他笑的这么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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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却是，他从没见过这么记仇、小心眼的小女孩。再也没有叫他“哥哥”，偶尔施舍的眼神还是黑白分明的瞪眼、眼刀了和白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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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那天摔得很疼？小裙了脏了？还是抱得他不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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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焕提笔写下总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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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喜欢的人，妹妹像个小太阳，眼睛亮亮的，温暖甜蜜。对不喜欢的人，妹妹就是夜晚的月亮，冰冷神秘难以琢磨，一点余地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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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我是夜晚的旅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来天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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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即使是月亮也不吝啬用泠泠月光照亮黑夜，除了父母并没有其他在阳光下行走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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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焕笑了一下，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墨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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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看来，妹妹是个自私、淡漠的小姑娘。他才六岁，真是让我刮目相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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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一次的芭蕾课，活动室里放着启蒙音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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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穿着短绒面芭蕾舞裙，胸前点缀着红色浆果绒球，雪纱泡泡袖和蓬蓬裙，白色打底裤，柔软的淡粉舞鞋，系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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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室铺了泡沫地垫，阮阮跟着舞蹈老师在房间里欢乐地跑来跑去，手臂在身后，双手张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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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两圈，脸红扑扑的，阮阮停下来，跟着音乐蹦蹦跳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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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老师牵起他两只手，让他不至于跌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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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母没有打算让阮阮学芭蕾，太苦太累，他只想让他接触接触这优雅的舞种，培养大家闺秀的气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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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焕靠在门边，看着小姑娘白皙脸蛋上的红苹果，只有在“跳舞”的时候，他才会这么活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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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活泼带着阮阮天生听话乖巧的底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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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母让他跳舞他便认真地跟着舞蹈老师上课。一离开课堂他就恢复安静，变成端坐在宝座上的月亮公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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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男孩，阮阮“哼”一声，拉着舞蹈老师转了个圈，背对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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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老师看到门边的男孩，傅母有交代让两兄妹多相处，他挥手让傅焕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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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没有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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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小姐，老师可以请你哥哥进来跳舞吗？”舞蹈老师弯腰询问小公主的意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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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都这样说了，阮阮乖乖点头答应，还主动拉着傅焕的手，让他拖了鞋再踩上泡沫地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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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焕可以说是受宠若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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