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空城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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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玉：你们这次去，全部都配备武器，回来后递交一份枪支管理报告。</p>

苏眉：老大，我从来没开过枪，弄丢了怎么办？让画龙这野蛮人带枪就行了。</p>

画龙：千万别让小眉带枪，这玩意儿不是闹着玩儿的，她会伤着自个儿，说不定还会误伤我。</p>

梁教授：好久没开过枪了，我以前可是在狙击比赛中获得过名次的。</p>

包斩：我们要去的那地方很危险吗？</p>

白景玉：当地警力严重不足，很难想象，一个县级市竟然只有六名警察。</p>

画龙说：咱能不去吗？</p>

白景玉说：这也是我派出特案组的原因，他们需要帮助。</p>

凶案发生在一栋老楼，老楼位于城市的中心，然而周围已是一片废墟。</p>

有这么一个城市，乌鸦在红绿灯上筑巢，工厂的齿轮间布满蛛网，教室的课桌上生出木耳，水龙头长出毒菇。你穿过商业街的荒草，拨开电线上垂下来的拉拉秧儿，走进废弃的邮局，会是什么感觉？一座空城能容纳多少往事和叹息！许许多多条街道，无人知晓的黄昏，这里有十几万人最初和最后的回忆。</p>

这个城市叫玉门，是地处祁连山脉的一个偏僻的县级市，因石油应运而生，鼎盛时期，城市人口达到13万。半个多世纪过去了，石油资源枯竭，市政府和油田基地相继搬离，居民弃城外迁，城中废楼遍地、设施老化，几成空城。</p>

特案组先搭乘飞机到省城，然后坐大巴到邻市，邻市警方抽调出一辆越野车，派出一名司机护送。司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谈起雨门，禁不住热泪盈眶。</p>

他说自己是雨门人，从小在这个城市长大，后来外迁。</p>

如今，他那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地上的灰尘可以深陷脚印，公园里长满了杂草，废弃的汽车站老鼠成群，每个雨门人最难忘的是公园前那个大钟，时间永远地停留在了3点25分。司机说自己每次回家，心中都很酸楚，大年三十回去扫墓，街上竟然只看到了两个人。</p>

司机说：你们想象不到，这是什么滋味。</p>

梁教授说：我们把荒漠变成了自己的城市，我们又把自己的城市变成了荒漠。</p>

司机说了一句伤感的话：旧的拆了，新的又在哪里呢？</p>

山路沿坡而下，车起伏颠簸，车上的人沉默不语。</p>

路边的白杨长得又高又细，似乎一阵大风就可以将它折断，树干上刷着白灰，缠着的草绳湿漉漉的，也许每一棵树都有一个离别的人抱着哭过。</p>

越野车开进雨门老城，解放路上唯一的红绿灯岗亭，由于人流量锐减，也已经停用许久。</p>

一个城市，竟然只有一个红绿灯。</p>

雨门市公安局的六名警察列队欢迎特案组的到来，他们一齐向特案组敬礼。特案组四人下车后注意到公安局大楼破旧不堪，还是那种20世纪的旧楼，电线纵横交错，公安局大院墙脚处荒草丛生，竟然有几只黄羊在低头啃草。</p>

苏眉说：哇，公安局也让放羊？</p>

雨门公安局的一名指导员说：这不是外人放的羊，副业，养羊是我们的副业，晚上杀一只，请你们吃锅盔和手抓羊肉。</p>

指导员简单介绍了一下案情和当地的情况。</p>

目前，雨门市是一座空城，大部分单位都人去楼空，公安机关只留守了六名民警。一部分居民聚居在北坪和三台这两个安置区的廉租房里，大多是无力外迁的老人、残疾人、低保户和下岗工人，他们每月领取几十元至上百元的低保费。另有一部分居民住在老城区，也属于生活特困人群，对邻市的房价望而却步，不知何去何从。这座城市只剩下两万多人，并且每天都在减少。用不了多久，雨门市就会成为一座无人的死城，从地球上消失。</p>

受害人名叫陈落沫，19岁，在雨门老城区打工，父母远在外地，她跟着外公外婆住。案发地点是一栋老楼，楼里居民大都搬迁走了，只剩下两户。陈落沫和外公外婆住在五楼，四楼还有户开餐馆的人家，除此之外，整栋楼空空荡荡。因为公共厕所在楼下，陈落沫半夜起来去解手，在四楼和五楼之间的楼道平台处遇到了袭击。</p>

陈落沫当时以为别人误将她当成鬼，所以说了一句“叔叔，我是人，不是鬼”。</p>

这个恶魔将陈落沫勒昏迷，其作案手段令人发指。</p>

当时，住在四楼的餐馆老板娘听到动静，出门查看，凶犯逃走。老板娘以为地上的是绳子，就用手摸了一下，感觉滑腻腻的，她丈夫拿着手电筒出来后，她才惊恐地发现是一截肠子！</p>

楼道里没有灯，黑暗之中，陈落沫无法看清凶犯的脸，加上惊吓过度、伤情严重，警方在作询问笔录时，她连凶犯的体貌特征也说不出，只恍惚记得凶犯是一个中年男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