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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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轻叹道：“是灵宝把我暴露了？”</p>

司徒煜点头，“瀚海虽和中原相隔甚远，竺兰寺和中州一直是有联系的。百年前，他们曾委托交好的势力寻找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子拥有灵宝，根据他们的描述，和道友的小印几乎一模一样。男子不仅本身是顶尖强者，而且炼成了第二元婴大神通，拥有和本尊同境界的身外化身。”</p>

司徒煜所言，不出秦桑所料。</p>

他从竺兰寺盗出佛骨舍利，竺兰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p>

当初为甩掉追兵，第二元婴当着承远尊者的面遁入本尊体内，瞒不过他们的法眼。</p>

“道友要将贫道扭送瀚海吗？”</p>

秦桑反问。</p>

他脸上毫无惧色。</p>

动用灵宝是三十年前的事了。</p>

司徒煜要想对他不利，早就动手了，不必等到现在，当年点出此事。</p>

果然，司徒煜轻轻摇头，“道长为救陆师弟而暴露身份，不念山岂能忘恩负义！贫道只是好奇，道长为何选择蒲山？”</p>

这个问题很宽泛。</p>

秦桑明白司徒煜的意思，淡淡道：“如果说，贫道只是想找一个安稳的道场，安身立命，道友信吗？”</p>

司徒煜的回答让秦桑非常意外，“可以信，但此时不敢尽信。”</p>

秦桑微怔，沉声道：“道友在无妄殿发现了什么？”</p>

“秦道友果然敏锐！”</p>

司徒煜已经确定秦桑的身份，便不再掩饰，说起在东海的遭遇，“无妄殿入口乃是禁区，充斥着可怕的空间乱流和禁制风暴。我们怀疑，当年无妄殿的山门大有来头，护派大阵出了变故。否则再激烈的争斗，也不可能形成这种绝地。包括紫雷真人在内，所有人都没能闯过那片禁区，区别只是进入的深浅。不过，在寻找无妄殿的过程中，贫道发现妖王的踪迹，意外得知一件事，妖族的圣王宫……分裂了。”</p>

听到这里，秦桑立刻明白司徒煜想说什么。</p>

妖族圣王乃是化神期大妖。</p>

如果圣王还在，圣王宫岂会分裂？</p>

慧光圣者和丹羽真君失踪的流言，传得在沸沸扬扬。</p>

不过，化神积威犹在。</p>

时值今日，哪怕化神修士失踪二百多年，各方势力依然只在暗处活动，不敢肆意妄为，直接触怒八景观和甘露禅院。</p>

中原的各种乱象，是因为八景观和甘露禅院一直不能辟谣，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显露出来的。</p>

没想到，最先出乱子的是东海妖族。</p>

圣王宫分裂，基本可能确定，妖族圣王出事了。</p>

一旦这个消息在修仙界传开，秦桑可以想象将是什么样的场面。</p>

司徒煜的意思很明白。</p>

若在太平盛世，司徒煜有足够的自信，让秦桑留在涿州，即使秦桑有什么企图，也撼动不了不念山的地位。</p>

乱世将至，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宗门也要谨慎对待。</p>

君不见，从古至今，哪个门派可以长盛不衰，传承不绝。强如无妄殿，不也变成了一片废墟？</p>

秦桑这个来历不明的外人，很可能成为不安定的因素。</p>

“道友是要让我离开蒲山？”秦桑沉思少许，出声问道。</p>

司徒煜否认，“蒲山是秦道友的道场，不念山既然已经承认，便不会做出尔反尔之事。请道友过来，是想告诉道友一件事，贫道已经决定，不念山封山百年。”</p>

封山！</p>

秦桑没想到司徒煜如此果断。</p>

不念山可不是谢家，随意就能封山。</p>

封山之后，不念山将放弃大部分在山门外的利益，损失无法估量，难怪要召集涿州各方势力议事。</p>

面对司徒煜的注视，秦桑给予回答，“贫道可以向道友保证，未来无论做任何事，不会牵连不念山，乃至涿州。”</p>

司徒煜对这个结果很满意，露出笑容，语气缓和下来，话锋一转，“道友炼化那枚寒晶，可有收获？”</p>

三十年前，傅寒送来寒晶，秦桑便让身外化身尝试。</p>

寒晶内部存在一种秦桑前所未见的寒煞气息，这股气息颇有杀伤力，但不太契合冰魄神光。</p>

因为这种寒煞气息有明显的波动，不易隐藏，而冰魄神光最重要的特点之一就是隐蔽。</p>

不料，在一段时间之后，秦桑确认，炼化寒晶竟对修炼《冰魄神光》有帮助。</p>

这让他非常意外，同时犹豫不决。</p>

即使能炼成冰魄神光，肯定和原版的有很大差别，无法像琉璃那样，出手时无形无质，敌人不知不觉中招。</p>

不过，冰魄神光的威力应该会相应增强，限制对手的能力说不定更强了。</p>

由于要为本尊护法，而且寒晶里的寒煞气息不足以支撑他炼成《冰魄神光》，秦桑暂时将寒晶束之高阁。</p>

司徒煜问起此事，秦桑正好发问，“敢问道友，这种寒晶出自何处，还有没有更多？”</p>

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p>

化身炼成原版《冰魄神光》的可能性很小。</p>

若有足够数量的寒晶，秦桑不介意让化身多学一门强大神通。</p>

“此物乃是贫道在北荒游历时，和另一位道友延山老人，追击一头古怪的雪狐时，意外得到的。那头雪狐最后失踪了，只得到这一枚寒晶，贫道回山后便不再过问此事。不过，延山道友的道场就在附近，应该了解的更多一些。听陆师弟说，秦道友有一门神通，能够轻松看破六虚山，或许可以抓住那头雪狐。我这便修书一封，秦道友可以拿着书信去拜访延山道友……”</p>

司徒煜说着。</p>

书信随手写就。</p>

他虽逼秦桑做出承诺，却不介意施些恩惠，和秦桑结个善缘。毕竟他并未许诺什么，能否说服延山老人，要看秦桑自己的本事。</p>

秦桑接过书信，道了声谢，起身走出水榭。</p>

后面的议事，没有参与的必要了，秦桑径直向不念山山门飞去。</p>

在秦桑走后，暗处闪出一人，正是成慎子。</p>

司徒煜遥望秦桑的背影，淡淡道：“陆师弟闭关炼化石蟆。我的下一次天劫将在百年内到来，此次天劫虽不是九死一生，度过此劫的把握也不足三成。这段时间，山门的事务要让师弟费心了。”</p>

“掌门师兄定能逢凶化吉！”</p>

成慎子语气凝重，张目看着秦桑，“此人……”</p>

“只要不做对不念山不利的事情，随他去吧。”</p>

司徒煜起身，向洞府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