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沧浪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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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p>

他揪住大郎的头发，死命把他往外拖，却怎么都拉不动。</p>

安全带！他的安全带没松开！</p>

原本救命用的安全带成了索命的铁链，紧紧地扎在他身上，可是从温泽野的这个角度却够不着卡扣。</p>

更可怕的是，大郎在肚子里被灌满了水之后也彻底失去意识，他不再挣扎，不再呛水，就连右肩枪伤处溢出的血色也淡了好多。</p>

就像他身体里的血已经流干了似的。</p>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被拉长好几倍，在剧烈的动作下，温泽野肺部所消耗的空气也呈几何倍数地增加。</p>

他的心率已升到最高，绝望地吐出肺部的最后一口空气。</p>

他尚且如此，昏迷不醒的沐芸芸就更受不了了，她忽然挣动一下，往后仰去，嘴里吐出几个可怜兮兮的气泡，在水里无声地咳嗽。</p>

温泽野重新捂住她的口鼻，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车内无声无息的大郎，终于一咬牙，做出选择。</p>

……</p>

十二个小时之后。</p>

傍晚时分，白江的岸边，沐芸芸于一处篝火边睁开双眼。</p>

刚睁开眼睛的时候，还觉得视线模糊不清，手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但是等她的身体逐渐恢复知觉后，她心里就只想骂人了。</p>

为什么浑身上下这么疼？</p>

像是被孙悟空钻进肚子里闹了一通似的，肠胃绞疼，鼻子和肺也不舒服，每呼吸一下都如同针扎。</p>

而且谁能告诉她，她这是在哪？</p>

这荒郊野岭的，一觉醒来被山贼掳走了吗？</p>

沐芸芸从地上起身，发现自己手和胳膊上也都是瘀伤，她想找个人问问现在的状况，但周围空空荡荡，找了很久才看到江边坐了一个眼熟的身影。</p>

温泽野屈着一条腿，坐在一块被江水打磨得平滑的巨石上，另一只脚踩在水里，望着江水涌来，太阳落山的方向，正在出神。</p>

听到身后有动静，他回过头看她一眼，眼里先是闪过一缕欣喜的光，随即又染上沐芸芸看不懂的阴霾。</p>

沐芸芸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凝重，忽然觉得想说的话问不出口了。</p>

温泽野招招手，她便顺势过去，和他并排坐下，也把脚泡在江水里。</p>

沧浪白江奔涌而来，江水打在他们的脚踝上，翻起一朵朵白色的水沫。</p>

温泽野弯腰掬一捧水，任由它从指尖漏去，终于开口：“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足。”</p>

他的声音像是被水洗过，透着刺骨的寒意：</p>

“沧浪之水浊兮，戕害吾手足。”</p>

温泽野握住她的手，手指间还带着江水的潮气：“芸芸，有人死了，死在白江里，尸骨难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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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