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分手和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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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分手和相遇</p>

三十六美金一份的牛排配上冰柠檬水，像极了方笑然接下来的那句，“对不起，分手吧。”</p>

麦子似乎从没有想过这一幕，她咬着嘴唇，看着坐在对面那个陌生的他，V领羊绒背心里漏出来的白色衬衫干净得晃眼，她皱着眉头，强忍着哽咽的声音，“笑然，我可以留在美国陪你啊！”颤抖的声音急促而卑微。</p>

“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方笑然对她没有丝毫的留恋，他用一句感谢概括了七年的感情，不过至少，还有感谢。</p>

“还有，你在北京的房租我付了一年。我走了。”</p>

她握着冰冷的水杯，盯着渗血的牛排，一刀刀地分解着，仿佛餐具摩擦的嗞呀音可以掩盖眼泪砸下来的声音，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一口一口地咀嚼着，每一口都像要把回忆嚼碎。在他的心里，她不过是用金钱豢养的宠物，可是她说过她不缺钱，她爱的是他的人，她愿意为了他放弃学业，放弃事业，可最终，还是落得一场空。也许这些年方笑然不停地给她钱，负担她的生活和学业，只是想在这个时候可以心安理得的离开吧！她笑自己太傻。</p>

她已经记不清怎样走进了酒店，怎样跟他告别。她只记得那晚的风有点冷，路上有点吵，没有黑人对着她吹口哨，也没有街头艺人惹她停留，她就像透明人一样，穿过陌生的建筑和陌生的人群，她觉得自己也变得陌生了，她钻进了凌晨还喧闹的酒吧。可终究是舍不得，她拿起了手机，低微地说，“我可能怀孕了。应该是你两个月前回国那次。”她企图用最无耻的办法挽留。</p>

如麦子所料，方笑然慌乱和不安地出现在酒吧，麦子单纯地以为那是担心她，直到他说，“如果你愿意孩子没有父亲，你可以留下它。”</p>

麦子再也忍不住了，她声嘶力竭地扯着方笑然的手臂，“我到底哪里错了？你说啊！我改！你说话啊！”</p>

他一把甩开麦子，“你清醒一点！我不爱你了！”</p>

麦子被他推坐在沙发上，在酒吧昏暗的角落里，他们的撕扯已经融进了酒吧的喧闹的音乐里，麦子的哭声微弱像音乐的伴奏。</p>

“再推一下你试试？”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麦子面前，他浑身酒气，恶狠狠地盯着方笑然。</p>

“你谁啊？这是我跟她的事儿，跟你无关。”</p>

“欺负女人，就是欠教训！”说完，那男人一拳打在了方笑然的脸上，不等方笑然还手，男人手脚并用将他赶出了酒吧。男人晃悠悠地回来，结实地坐在麦子身边，似有似无地看了眼挂着泪水的麦子，他并不打算安慰这个女人。</p>

麦子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才缓过神儿来，她把混着泪水的酒一杯杯倒进喉咙，“谢谢你！”</p>

“是他太吵。”男人醉醺醺地说，“还有，你太蠢！”他依旧没有看麦子，但是那句话分明就是对麦子说的。</p>

“我是太蠢了！”麦子转向男人，“借酒消愁的男男女女，哪个不蠢？”麦子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不过还是谢谢你，没有让我更难堪！”</p>

那男人依旧没有看她，自顾自地喝酒，麦子再次被漠视，她脆弱的神经不知怎的被拨动了，她苦笑地自嘲道，“我就这么让人讨厌吗？”</p>

“你并没有让人讨厌，相反……”男人抬起头，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压迫感的酒精气味让麦子有点恍惚，借着微光，她看清了他的脸。男人却欲言又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