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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盘声声脆响，惹得周檀绍没由来的一阵心烦。</p>
顾清语吩咐丫鬟送了一点宵夜，高汤煮熟的鸡丝面，加了些细碎的葱花点缀，清清白白。</p>
“二爷您晚膳在衙门里匆匆解决，想必定未尽兴。不如再吃一点面吧。”</p>
周檀绍瞥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又抬眸看她：“我有些话要和你说，让丫鬟们先出去吧。”</p>
顾清语见他神情认真又严肃，忙给小翠使了眼色道：“都出去吧，过会儿再来伺候。”</p>
周檀绍沉着脸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凶，透着一股子不近人情的凛冽。</p>
顾清语给他盛了一碗面，又续了一点汤，递给他道：“二爷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吩咐吗？不妨先用些吃食，咱们边吃边谈，如何？”</p>
怎料，周檀绍轻轻冷笑一声：“东西先不用吃了，我问你，你在城外置办田庄有多久了？”</p>
顾清语才拿起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又缓缓放下来，不答反问：“二爷您查我？”</p>
“呵，我何须刻意去查？如今你在京城颇有名气，外面认识你、谈论你的人比比皆是，消息自然是随风而至，不请自来。”</p>
顾清语不慌不忙，淡淡回应：“二爷或许还记得，我说过我手里有些积蓄，想要拿出去置办点买卖，那些田都是我的陪嫁，我不过是遣人细心打理，以求物尽其用，何错之有？”</p>
他在外面审犯人还不够，回到家里还要审她？</p>
周檀绍深深看她：“你若真是个财迷，倒也好说。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顾清语，你在给你自己铺后路，是吧？田庄，医馆，胭脂铺子，每一桩每一件，皆是你精心铺设的后路，对吧？”</p>
顾清语闻言眼波微动。</p>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p>
她避重就轻，淡淡回应：“二爷，这话把我说糊涂了，我不懂。”</p>
“你心如明镜。”</p>
周檀绍每每说话，脸上都有一丝怒气闪过。</p>
顾清语不想和他争执，垂眸又道：“说白了，银子的事只是小事而已。二爷何必动怒，您难得回来一趟，该好好休息才是。”</p>
她说完，起身欲走，免得两两相对，徒增烦恼。</p>
然而，周檀绍的动作却快她一步，他猛地一伸手，精准无误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五指宛若铁钳，将她牢牢抓住，又以命令的语气道：“坐下！”</p>
顾清语眉心微蹙：“二爷这是要准备对我用刑吗？”</p>
她的语气里藏着淡淡的讽刺，显然并不为他的威严所动。</p>
她顾清语岂是轻易能被恐吓之人。</p>
周檀绍见她还在嘴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随即动作强硬地拉过她的手腕，不容抗拒地将她牵引至妆台前。</p>
镜中映出两人身影，紧张而微妙。</p>
他自桌上精致的珠宝匣中挑出一个小巧的药瓶，握于掌心，步步紧逼：“告诉我，这是什么？”</p>
顾清语心头一紧。</p>
她平时已经很小心了，但防不胜防，两人日夜相对，终究还是露出了马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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