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麦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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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道，“你没法子，我也没法子。我们能做的，只有活下去。我是罪臣的女儿，活着都很难。你是乡下来的庶女，活着也不容易。”</p>

“但如今你是公主，你分明可以走出更好的路。”</p>

她的眉心皱得更深了，只是盯着我看，像是要将我看透似的。</p>

我无意与任何人争锋，只是道，“慢慢走着看吧，等能活下来了，才知道路在哪里。况且过刚易折……”</p>

说到这里，我垂眸没再看她，轻声道，“也恭喜你，至少完颜枭的身份不错，护住你没什么问题。”</p>

她突然往前走了两步，几乎踉跄到我身边，很急切地叫我的名字，“阮凌音！你这样活着，不觉得痛苦吗！”</p>

她的嗓音颤得厉害，“你分明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p>

声音压得很低，却分明有些尖锐。</p>

像是什么野兽，撕心裂肺的呼唤着什么，可我会无法回应，只觉得心脏颤抖得厉害。</p>

我抬眼看向她，眼眶濡湿。</p>

我们多像啊！</p>

若在草原上遇见，我一定带着她去大漠上驰骋，去看那天地广袤，雄鹰展翅。</p>

可惜，没机会了。</p>

她盯着我，红了眼眶，用那无形的刀子扎我，“你不过是寒王手上的一枚棋。”</p>

“她不想娶苏若颜，也不想叫人塞人进来，从今往后但凡有人想进清风苑，你都会被当成盾牌推出去，但凡有人想进清风苑，都要攻击你！”</p>

“你就是那个，箭靶子！”</p>

她说得真好。</p>

“我知道。”</p>

我喉头哽咽了一下，“可我没得选……我也希望，有朝一日你我在别处相逢，会是另一番境地。你回去告诉完颜枭，叫他莫要纠缠了。”</p>

“一切，都已是定局。”</p>

如希望寒王至少善待我一样，我心里虽然不甘，也希望完颜枭善待裴雪瑶。</p>

裴雪瑶突然颤声道，“我不想见到你！”</p>

我抬眼看向她时，她看着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我宁愿与苏若颜这种人，撕个你死我活！我不想见到你！”</p>

她的眼眶红得厉害。</p>

我垂眸，叹了口气，“回去吧，留在这里越久，越危险。”</p>

“阮凌音，我一点都不喜欢你！”</p>

她看了我一眼，仿佛恨极了我。</p>

但又不像是恨我。</p>

那种情绪我说不清楚，却莫名感同身受……而这个时候，外面又来人了。</p>

“雁侍卫，老王妃听说阮淑仪怀上了，便叫奴婢送些安胎的东西过来。”是苏妈妈的声音，很是沉稳，隐隐之间还带着点非进不可的意思。</p>

这样的理由，寒王的确也没法子拦着。</p>

裴雪瑶问我，“你当真怀上了？”</p>

我看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最后只得道，“裴姑娘说话几分真假，我便是几分真假。这真真假假，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有人也都不戳破，你又何必多问呢？”</p>

裴雪瑶眯了眯眼，盯着我道，“你这么聪明，会死得快。”</p>

“你不要咒我。”</p>

我苦笑。</p>

这时，苏妈妈进来了。</p>

她一眼就看到了裴雪瑶，眼底闪过一丝丝异色，道，“裴姑娘怎么也在？”</p>

说着，扫了我一眼。</p>

眼中隐隐有看戏的表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