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阿梨，你是山中野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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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在刺痛，一刀又一刀的切割着。</p>

“阿梨，我……”</p>

慕子明想要回答，可他看着江云亭的清澈的眼，却什么都说不出。</p>

阿梨，这一声如此缱绻撩人。</p>

听着这个称呼，江云亭更是苦笑开，她抬着头，不肯让泪流下，却想起母亲的话。</p>

“阿梨，你出生时，满园梨花盛开，可我更希望我的阿梨啊，不做这宅院中的风景，而是山涧野梨花，最起码，自由自在的。”</p>

这是她的闺名，除开母亲，就只有慕子明会这般喊着自己。</p>

可母亲已去，慕子明呢。</p>

朦胧的眼落在这人身上，这人容颜不曾改变，可看着自己的眼神如此陌生。</p>

“为什么？”</p>

她听到自己在问。</p>

子明哥哥，为什么啊，说好的风雨同舟，此生不负呢。</p>

“阿梨，我。”</p>

慕子明抿唇，见到不远处有人影晃动，他拉住江云亭，将人拽到院子里。</p>

门合上，遮掩外面的视线，慕子明松了口气，转眼见到的就是江云亭嘴角的那一缕嘲讽。</p>

两人一起长大，她懂他的心虚。</p>

思及此，慕子明避开眼前女子那双藏着万千痛苦的眼，声音绷成一条直线，隐忍而沙哑。</p>

“阿梨，我们进屋说吧。”</p>

他再度伸手，想要像往常那样，拉着她走着，他记得她的手，软如云，葱白柔嫩，让他偏爱。</p>

“进屋？”</p>

“慕子明，你想让我以什么身份走进你的屋子。”</p>

“是未婚妻，还是见不得光的故人。”</p>

江云亭后退一步，甩开对方的手，让自己站在头顶那日光之下。</p>

三月的日光，带着暖意，可她感受不到。</p>

她是身处冰窖中的人，寒气侵袭身体，让她站不稳，而曾经给她温暖的人，近在眼前，却不可……触摸。</p>

她看着那躲在屋檐下方阴影中的慕子明，问的直白，也问的残忍。</p>

心口血淋淋的疼着，她木着脸，咬着唇，不让自己溢出一丝丝哭声。</p>

少女的背脊，在细碎的光影下如此清瘦，却挺拔如竹，带着令人心疼的孤寂。</p>

沉默在蔓延。</p>

慕子明多次张嘴，却吐不出一句话来。</p>

他深知眼前人的骄傲，绝不想听到一句谎言和敷衍，满腹才华，最终化作一句轻轻的话。</p>

他说：“阿梨，对不起。”</p>

他想，阿梨，你为何要现在出现呢。</p>

再等等，等我春闱高中，再过殿试，等我娶了长乐郡主，在告诉郡主你的存在。</p>

那时，我成了和郡主的好事，郡主那么贴心，一定会让阿梨留在他的身边当一个贵妾的。</p>

而阿梨呢，阿梨懂事乖巧，一定能理解他的苦心吧。</p>

可这些话，他不敢说出来，他的视线越过江云亭，落在这汴京繁华梦中。</p>

他自视甚高，在南陵压着那么多的才子。</p>

来了汴京，他也证明了自己足够出众，他的才华也能让汴京的天之骄子赞扬。</p>

可那些高高在上的夸赞，在他眼里是屈辱。</p>

他要的是志同道合的友人，不是心血来潮的施舍。</p>

而这些，身处寒门的他，注定难于寻到，谁想和他一个无权无势还无财的人展望未来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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