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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敬心里也是乱糟糟的不知应当如何处理,终于振了一把夫纲,冲王夫人瞪眼道:“还不把二娘带回她的闺院,真嫌不够丢人现眼?!”
忙着陪礼致歉:“这件事发生时我是真不知情,当我知情时除了给曹家人更多补偿,着实已经无能为力了,总之,此事都怪覃某教女无方,令郎庚帖覃某保证奉还,只是小女毕竟年幼,拙荆也是护女心切,还望葛公伉俪多担待,覃敬拜请二位高抬贵手。”说完当真作势要跪。
葛益扶了覃敬一下:“覃侍郎有难处,葛某能够体谅,今日登门也并非代人兴师问罪,卫刑统有定,民不告官不究,遇害一方家人既然已经答应和解,葛某自不会将此事声张宣扬,不过葛某奉劝覃侍郎,日后还当约束家中女眷勿行恶事,需知多行不义必自毙,于我等官员而言,家眷犯国法,亦不能独善其身。”
覃敬只觉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痛感,仿佛那巴掌是扇在了他自己脸上。
此时的他实在不愿面对王夫人母女,赶着把这件事故报知嗣父,再一次强忍着羞耻心,把妻女的恶行复述一遍。
覃逊装作第一次听说,蹙着眉头良久不语。
“敬有错,不该隐瞒父亲……”说完又要往地上跪。
覃逊倒是没让年过半百的嗣子双膝着地,也扶了一下:“罢了,你瞒不瞒着我都是这样的结果,曹家人收了大妇的钱转头又来要胁你,这件事就不指望他们能够守口如瓶,可这件事毕竟是我们家的过错,又不能够再把他们一家杀人灭口,唉,迟早都会传到葛家人耳朵里去。”
覃敬完全没听出来覃逊是在替芳期打掩护。
“不过这门婚事彻底作罢却大是不妥,你可想过,葛宜谟为何答应与我们家联姻?”
“葛公应是不料,二娘身为名门闺秀性情却如此恶戾。”
“你道葛家真没知根知底的小妇人选了,作何不考虑亲好之族的闺秀,而和我们联姻?”
这个问题对覃敬而言显然超纲了。
覃逊摇了摇头,叹道:“官家任我为宰执,是因我于儒林的影响力,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说穿了就是官家需要我这把称手的工具,而葛宜谟,却是真真正正的简在帝心,葛宜谟答应与我们家联姻,是体察圣心,替官家笼络我这称手的工具,而我们两家联姻的事,官家直言表示过赞诩,要是此时作罢,官家能不究问缘故?那么我与你,恐怕日后都会被补究个治家不严的罪错了。”
“但葛公心意已决……”
“人在急怒时,往往会疏忽一些事,更何况这事闹去官家面前,吃亏的是我们不是葛家,葛宜谟没有燃眉之急,况怕是疏忽了官家乐见何事,但葛宜谟挚忠于君,未必没有机会劝他回心转意。”
“那儿子立时就去拜访。”覃敬就要告辞。
“罢了,这话你说不管用,还是由我去说吧,大妇和二娘母女两个你想法子安抚好,千万莫再让她们挑是生非就罢了。”覃逊非常愉快地甩掉了两块烫手山芋。
葛二郎这时也已得知了自己婚事生变,今日他甚至没有获得往愈恭堂听学的允许,整个人极其的愁眉苦脸,好容易盼得父母大人回家,连忙去正房拜见,葛母一见儿子连步伐都显出几分焦灼,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万一儿子真像覃二娘说的那样是和她两情相悦,这件事怕就仍得纠缠了。
故而葛母就先摆出了大道理:“我知道你在愈恭堂听学,和覃二郎还有徐、李两家子弟都极要好,故而和相邸的闺秀也难免有所交近,覃二娘在你跟前,必定也跟她从前在我跟前一样的文静娴雅,但这并不是她的真性情,今天她可亲口承认了为什么虐责珊瑚,居然说是因珊瑚毁了你送给她的棋谱……”
“棋谱并非儿子送给覃二娘,抑或是这说法并不准确,是覃二娘知道儿子有本古谱,提出想要一阅,相求儿子誊抄予她,那本棋谱,其实是儿子托了小妹誊抄。”
被葛二郎这么一解释,葛母竟觉不知应不应继续讲道理了,她有些弄不懂儿子为何要解释棋谱的问题。
倒是葛益忽然明白了儿子的想法。
“你和覃二娘的婚事,已经作罢了。”葛益直接说。
“婚姻之事,本应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子虽因在相邸求学,面见过相邸二娘,然一直不忘礼规,从未行过违礼逾矩之事,所以恳求二位亲长仍许儿子继续往愈恭堂听学。”
葛母缓缓吁出口长气,她也明白过来儿子究竟为了什么事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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