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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成在马上看他，“哦，既然清闲，肯定是有时间去城外逛了。”</p>
周复摇头，“不去，大营那边太惨，我这人心肠软，看不下眼，还是等三月春风到，再去踏青……介时侯爷要不要一起？”</p>
问过不等钟成开口，周复自己接茬，“瞧我这话问的，侯爷公务繁忙，哪有闲暇做这等闲事，恕罪恕罪，唐突了。”</p>
夹枪带棒，连损带嘲，听着是在帮人鸣不平，怨气很高。</p>
钟成瞥他一眼，“是不是闲事得看……谁约。”</p>
周复与他对视，“没人约你。”</p>
“走着瞧。”钟成拨转马头，“以后少在我面前出现，碍眼。”</p>
“有病吧你。”周复冷笑一声，“是你贱嗖嗖跑我跟前来的。”</p>
钟成回头，伸手点指他一下，但终究没说什么，打马走了。</p>
“咬人的狗不叫，以后我得小心了。”周复感慨。</p>
“被咬也是活该。”鱼九娘望着那道身影拐过街角，“招他做什么？”</p>
“怎么你也这么说？”周复觉得做人不能这样，老把胳膊肘往外拐，“刚才你瞎了！明明是他打马冲过来的！”</p>
“我没瞎。”鱼九娘挽住他胳膊，“是他冲过来不假，你对他有杀意也是真……别怪我多嘴，在能杀掉他之前，你最好把这份杀意藏好了，对一个久经杀阵的将军而言，对这类东西最敏感。”</p>
周复没说话。</p>
其实他以前藏挺好的，只是最近见了太多故人，许多深埋心底的事情翻涌而出，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p>
鱼九娘叹口气，“不说这些，你跟过来想做什么？”</p>
“暂时还不用我做什么。”周复过来当然是为了赵虎被抓的事情，看着与他同行的青年跑掉，自然猜到是出了事情，拉着九娘过去一看，赵虎已经被府兵抓住了，当街救人就是要拉着一票人亡命天涯，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使劲忍住了，“钟成一向自负重名，又特别看重手里那些兵将，无论是谁，倘若动念染指这些，必将受他十倍百倍的报复，我们坐着看就是。”</p>
鱼九娘对此无异议，搅进这种事里，对他们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但是，“你与那小校什么关系？”</p>
她说的是赵虎，已经是军中校尉，但在她眼里，那当然不算什么。</p>
“故人。”周复这样回，并未加更多的注释，但听在鱼九娘耳中，份量已经够重，轻轻点了点头，“我让人打听一下。”</p>
“不要。”周复拦住了，“事情越简单越好，太多人参与进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曲折复杂……普通人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而我……也怕自己忍不住。”</p>
鱼九娘挽着他的手突然紧了一下。</p>
都清楚衙门是什么地方，人被抓走了，不管有冤没冤，只怕都得脱层皮，因为抓人的不是一般人，不会去顾忌一个小小的兵卒，哪怕要借这个兵卒生事，但并不妨碍对这个兵卒做什么。只要暂时能吊住一口气，其它的无所谓。</p>
而在钟成这边，真正在乎的也不是那个兵卒的死活，而是他的权威，他的声名，那不是不容侵犯的东西，无论谁想破坏，他都会与之斗到底，但那真的与这个兵卒的死活无关……死了或许更好，只要他能报仇，就能收获更坚定地拥护。</p>
周复清楚这些，所以不忍心去看，一旦看了，他就必须得做点什么，不然这辈子都过不去，因为只有他在乎的是那个兵卒的生死安危。</p>
短时间内不会死……</p>
苦头一定会吃……</p>
周复捏捏拳头，“明天再去查。”</p>
“……”</p>
鱼九娘想掐死他。</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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