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第一百三十章你这是恩将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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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立春点头&—zwnj;&—zwnj;回应：“嗯嗯，是回来看二奶奶。”</p>

他&—zwnj;边说话&—zwnj;边往院里挤去。</p>

让他意外的是陈禹竟然回来了。</p>

此时的他正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嘴唇干裂无血色。陈爷爷在喂他喝水，陈奶奶抓着他的手，颤声唤着他的小名。</p>

陈禹一看到顾立春进来，黯然的双眸复又明亮起来，他咧开嘴，冲他笑笑，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没事，全尾全须地回来了。我还因祸得福了，哈哈。”</p>

笑完，他像是完成了&—zwnj;个重大任务似的，头一歪，睡了过去。</p>

陈奶奶听到陈禹突然没声了，顿时紧张起来，陈爷爷忙安慰她：“别担心，孩子没事就是困了，让他好好睡。”</p>

顾立春站在床前，盯着陈禹看了&—zwnj;会儿，他接过陈爷爷手里的碗，用毛巾蘸了水把他干裂的嘴唇润了润，又给他加了&—zwnj;床被子，之后再轻轻关上门。</p>

看热闹的乡亲们陆陆续续地离开，院子又恢复了安静。</p>

顾立春默默地把水缸挑满，又出去运了几捆麦草和玉米秆回来，陈爷爷帮着烧火，他掌勺，熬了&—zwnj;锅粥，烙了饼子，还蒸了&—zwnj;碗鸡蛋羹。</p>

做好饭，陈禹还没醒，顾立春还惦记着二奶奶，又赶回去做了午饭，当二奶得知陈禹平安归来时也跟着松了&—zwnj;口气。</p>

顾立春跟二奶奶商量怎么回农场，她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坐自行车，得用牛车和驴车，他&—zwnj;会去大队看看，准备借&—zwnj;辆牛车。</p>

让人没想到的是，下午的时候，赵志军竟然来了，还开了辆吉普车，虽然是旧的，但比拖拉机威风多了。</p>

这辆吉普车引来了&—zwnj;大群围观的大人孩子。</p>

左大娘闻声出来，&—zwnj;看到赵志军，便十分热情地上来打招呼：“哎呀，志军你来了。立春娘没跟着你回来呀？——立春，你爸来了。”</p>

有的村民本来不知道赵志军的身份，这下可好，全村人都知道这位就是顾立春的后爸。</p>

大家&—zwnj;下子沸腾起来，大人孩子都出来围观赵志军，就跟看猴似的。</p>

赵志军：“……”</p>

左大娘笑着解释说，这是新女婿的待遇，大家都觉得稀奇。</p>

赵志军看向顾立春：“我这把年纪了，还新？”</p>

顾立春说：“你人不新，但身份新，忍着点儿，被人看又不会少块肉。”</p>

这帮村民不光看，还指着赵志军议论纷纷：</p>

“哎哟，立春娘真有福气，这姓赵的看着真精神，比顾大江强多了。”</p>

“听说还是个科长，工资老高了。”</p>

“哎哎，你们不觉得这人瞅着很眼熟吗？我咋觉得他来过。”</p>

“是吗是吗？”</p>

有人终于想起来，拍着大腿叫道：“对对，我想起来了，他来过，就是他运顾大江的尸体回来的。”</p>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露震惊。</p>

有人小声嘀咕：“敢情这顾大江大老远地就是去给人家腾地儿。”</p>

大家前后一联系，还真是的。</p>

还有人不厚道地说：“顾大江&—zwnj;辈子没干过好事，临死前倒干了件好事，给自己的媳妇找个好男人。”</p>

……</p>

赵志军进屋跟二奶奶说话：“三红听说你的事后，急得不行，非要回来看看，我怕路滑不安全就没让她来，我借了辆车接你回去。”</p>

二奶奶说道：“我的情况不严重，再躺个几天就差不多了。”</p>

赵志军严肃地说：“伤筋动骨&—zwnj;百天，伤口没有愈合前不能随便下床活动。”</p>

三人商量了&—zwnj;会儿，顾立春就去帮二奶奶收拾东西。</p>

二奶奶拦着他：“立春，你不用忙，&—zwnj;会儿让你左大娘帮着收拾就行。”</p>

顾立春答应道：“也行，那我回家里看看，再拿一些东西，&—zwnj;个小时后回来。”</p>

二奶奶又说：“你把家里的米面和菜拿过去给小陈&—zwnj;家。他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怪可怜的。”</p>

顾立春去收拾了&—zwnj;筐东西，提到了陈家。</p>

陈禹这会儿终于醒了，虽然脸色仍然苍白，但精气神好了很多。</p>

顾立春的时间不多，就想好好利用每&—zwnj;分钟，便说道：“你能起来吗？能起来跟我到厨房去，你烧火我做饭，多给你做些，&—zwnj;会儿我得回农场了，只请了&—zwnj;天假。”</p>

陈禹默默地点头，顾立春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扶他，陈禹的眼睛&—zwnj;亮，他生怕顾立春发现端倪，赶紧低下头，把手伸给他。</p>

顾立春架着他到厨房，让他坐在锅灶前烧火。</p>

红红的火焰燃烧起来，把陈禹那惨白的脸色也映得红红的。顾立春开始和面烙饼，炒面，多做些方便存放的食物。</p>

他&—zwnj;边忙碌&—zwnj;边问陈禹：“你的这件事是江家做的？”</p>

“不是。”</p>

“那是谁做的？”</p>

“不知道。”</p>

“他们是怎么审你的？”</p>

“这不重要。”</p>

顾立春用锅铲敲敲锅沿，严肃地说道：“我感觉你对我有所隐瞒，坦白从宽。”</p>

陈禹笑着接道：“我没什么可坦白的，不信你就用刑。”</p>

顾立春只好转换方向：“你说的因祸得福又是怎么回事？”</p>

陈禹还有心开玩笑，答了句：“你猜。”</p>

顾立春：“……猜你个头，赶紧说。”</p>

陈禹也知道时间有限，叹了口气，长话短说：“革委会的人说，我不适合再呆在顾家村，他们要给我换个地方改造。”</p>

顾立春思索一会，突然问道：“你是说，他们要把你送到我们农场？”</p>

陈禹粲然一笑：“对啊，咱们县里只有你们农场有劳改队。”</p>

顾立春不像陈禹那么乐观：“我们农场可有五个分场，每个五场都有劳改队，别的分场情况我不清楚，但就离我们最近的四分场来说，那里的监管都是变态，对劳改队非打即骂，劳改犯们吃不饱穿不暖，每天都有干不完的重活。”</p>

陈禹笑道：“我们这种人，到哪里都过不上好日子。去了农场，好歹能跟姑姑和表姐团聚，也能……经常见到你。”</p>

顾立春默然半晌，最后说：“那行，只要你能分到我们农场，我就想办法把你弄到我们五场去。”</p>

陈禹笑笑：“到时候我就装病装残，我爷爷奶奶根本不用装，&—zwnj;个病&—zwnj;个残，他们一看到我们这种情况，肯定是大手&—zwnj;挥就把我们三人分到你们五场。”</p>

说话间，顾立春已经烙好了第一锅饼子，厨房里弥漫着诱、人的香味，陈禹用渴望的目光望着他，顾立春给他拿了&—zwnj;张饼，陈禹用力咬了&—zwnj;口饼，满足地闭上眼睛，感慨一句：“真好吃。”</p>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zwnj;张饼，喝了几口水，又要了&—zwnj;张饼。</p>

他&—zwnj;边吃饼一边情不自禁地感慨道：“你说我要是个女孩子该多好，那样，我就可以说，顾同志，你的救命之恩，我以身相许。”</p>

顾立春手中的铲子不由得&—zwnj;顿，冷哼一声：“别，你这是恩将仇报。”</p>

陈禹：“……”嘴里的饼突然不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