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怼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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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 吴胖像一阵旋风似的跑了。顾立春想追都追不上，等到他终于气喘吁吁地赶上吴胖的时候，人家已经打完坏蛋凯旋归来。</p>

“到底怎么回事？”顾立春喘着气问道。</p>

“没啥, 就一个老流氓调戏一个傻姑娘, 我狠踹了他一顿, 流氓捂着命根子跑了, 傻姑娘也吓跑了, 我就回来了。”</p>

听到傻姑娘, 顾立春突然想起陈禹的托付，便追问道：“那姑娘是不是十五六岁, 长得很好看？”</p>

吴胖奇怪地看了顾立春一眼：“我光顾着打流氓，谁会注意姑娘好不好看？你什么意思呀, 你不会也想当小流氓吧？”</p>

顾立春：“滚, 你才是流氓。”</p>

顾立春斟酌了一下解释道：“就是吧, 我最近听说一些闲言，说是劳改农场那边有个长得挺好看的姑娘因为受到刺激吓傻了，我在想是不是就是那姑娘？”</p>

吴胖对此兴趣一般般, “可能是吧。不过, 这农场里傻的多的是。”</p>

顾立春有些后悔, 早知道，他就抢在吴胖面前跑过去了, 这下正好确认那姑娘是不是陆静静, 如果是的话, 就能与她接上头。</p>

但此时人早跑远了，他也只能作罢，下回再说吧。</p>

吴胖还惦记着他的鱼，赶紧回去查看。今天他们运气挺好, 一共钓了八条鱼，有三条一斤多重的，剩下的小些，从三两到七八两不等。</p>

回去以后，顾立春指挥吴胖干活，杀鱼、刮鱼鳞、去除内脏，当然都得吴胖干，干不好，没关系，顾立春在一旁提供技术指导。他可是三人中的大厨，大厨怎么能什么都干呢？必须得培养徒弟和助手。为了吃，吴胖也可以又动脑子又动手。做上几次后，他的动作变得娴熟起来。</p>

一切准备妥当，就该轮到顾立春这个大厨发挥了。三条大点的鱼，一条炖汤，两条红烧，半盆杂鱼裹上面粉和鸡蛋液下锅炸。</p>

小鱼炸得酥香，色泽金黄，连鱼刺都炸酥了，嚼起来又香又脆。吴胖吃了一条又一条，简直停不下来。赵高怕他一不小心把半盆鱼都干掉，硬是收起来一半，吴胖没吃过瘾，一直用充满怨念的目光盯着赵高看。</p>

他们改善生活，自然少不了陆大爷。</p>

陆大爷下班后拎着半瓶酒带着一饭盒菜来吃饭。饭桌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闲扯，气氛很快就热闹起来。</p>

大家说着闲话，说着说着吴胖就说到他们在沼泽地那边遇到的事。</p>

赵高听罢愤慨地道：“那个老流氓肯定是四分场那边的，四场的流氓最多。”</p>

吴胖点头：“应该是的，场里经常说，一场官多，二场人才多，三场美人多，四场流氓多，五场混子多。”</p>

顾立春不解，就多问一句，赵高跟他大概解释了一遍，说是一场建得最早，里面的建制也比较齐全，里面净是老资格的农场干部，里面什么主任副主任科长遍地走；二场有很多外调的人才，三场的知青和年轻人多，里面有不少大城市来的美人；四场不解释，老流氓小流氓成群结队的，风气不好。前几年还出了几个搞破鞋的；五场嘛，更不用解释了。</p>

说到最后一句，赵高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混子多，说的不就是他们吗？</p>

陆大爷听到是劳改农场那边的姑娘出事，不禁多看了一眼顾立春，漫不经心地说道：“遇到这事肯定是要管的，管归管，记得千万不要把自己搭进去了。你眼前最紧要的任务是转正。”</p>

吴胖满不在乎地道：“就四场那帮东西，来一个打一个，老子才不怕。”</p>

赵高也道：“对，咱们不怕他们。”</p>

顾立春明白陆大爷是在提点自己，他也承这个情，便大义凛然地说道：“那姑娘虽说是劳改犯的女儿，那也是咱农场的人，又是个脑子不灵光的，要真出了事，以后咱们农场的名声可就完了。不能让一锅老鼠屎坏一锅好汤，我建议这事应该上报给有关领导。”</p>

陆大爷点头：“这事，我们保卫科是该管。你们就别掺和了。”</p>

既然陆大爷都这么说，那就应该会管一管。</p>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陆大爷吃完饭略坐一会儿就回去了。剩下吴胖和赵高还在那儿闲掰扯。</p>

赵高：“顾哥，马上就年底了，你要一定得转正。”</p>

吴胖：“肯定得转，咱们可不能少了顾哥，没有他，哪来的好吃的。”</p>

赵高眉头拧着一个疙瘩：“我说大胖，你别整天除了吃就是吃。”</p>

两人一言不合又争执起来，顾立春早习惯了。</p>

顾立春趁着刚才的话头，对两人说道：“吴胖今天揍了那个老流氓一顿，我怕那家伙不会善罢甘休，你们这几天多注意一些那边的情况，打听打听那家伙是谁？有后台没有，咱好防范些。还有那个傻姑娘，咱帮人帮到底，你们也打听打听她的情况，多注意一些。”</p>

两人觉得有理，都点头答应了。</p>

没两天，吴胖和赵高就打听到了新的消息，说他那天揍的老流氓确实是四分场的，姓孙，本名叫孙成，大家都叫他鳖孙。这家伙年轻时是个混子，靠蒙骗蒙来个老婆，但婚后对人家不好，非打即骂的，那个女人一气之下喝农药死了。孙成自那以后一直打光棍，他平常就喜欢往女人堆里钻，还打过女知青的主意，好在知青们很团结，联合起来把他狠揍几顿后，孙成就不敢再招惹女知青。</p>

最近，他总在四分场和五分场之间游逛，就是盯上了那个叫陆静静的傻姑娘。不过，陆静静平常都和大家一起放牛，那帮人对她还算照顾，孙成平时不好得手，只能趁陆静静落单时下手。</p>

顾立春叹息，他这是鞭长莫及，想帮也不好帮。</p>

他又向赵高打听放牛的事。赵高说，这放牛也不是好活，前几年，农场大肆垦荒，把一些天然草场都破坏了，以前的草原和草场变成了荒原，这就苦了放牛的了，得跑到很远的地方去放，一大早就得带着干粮出发，天黑了才能回来，有时甚至还得农场外面的生产队争草场。</p>

顾立春想着牛场，想着自己来年的计划，心里头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p>

吴胖又说，陆大爷把那个孙成狠狠教训了一顿，他暂时老实了。</p>

顾立春暂时放下陆静静的事，转而忙活自己手头的事。他得趁着这段空闲时间，把计划做得更细致更周翔些。</p>

再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往年冬天，他们五场的猪都要死上一批，因此顾立春和赵高格外注意。</p>

好在猪们很争气，入冬以来，该吃吃该喝喝，没有感冒没有腹泻，也没有变瘦，一个个精神头十足。白大姐和梁科员来看过两回，都是一脸满意地离开，临走时还不忘鼓励两人：“你们两个再接再厉，好好干。”</p>

这天中午，风和日丽，阳光温暖。正是晒太阳的好时机，顾立春让人把猪赶出来晒太阳。</p>

他自己也坐在墙根处晒着阳光看猪，有时也看看书。</p>

这时，院外有人喊，“顾立春，老陆找你，有三个孩子说是你的弟弟妹妹，老陆让你过去领人。”</p>

顾立春一怔，三个孩子？立夏立冬他们还真来了？难道是家里又有什么事了？</p>

顾立春跟赵高打声招呼，就骑上自行车往门口而去。</p>

到了大门口，老陆正在跟立夏他们说话，来的是三个大的，立夏、立冬、小满。</p>

三个人一看到顾立春来了，像见到救星似的，连声喊道：“哥、哥。”</p>

顾立春跟老陆打了声招呼，“他们是我的弟弟妹妹。”</p>

老陆摆了摆手，让他把人领走。他只不过是想和孩子多说几句话，没想到把人吓着了。这几个孩子的胆子太小。</p>

顾立春把三人领进大门，看着他们冻得发红的脸蛋，问道：“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家里又出什么事了？”</p>

三人抢着说话，小满第一个说，“哥，家里都挺好的，今天不是星期天吗？我们在家也没事就想来看看你，刚好姥姥前两天来了，带了好多吃的。我们就顺便给你带一些。”</p>

接着是立夏说话，“哥，我听说，有人前些天来村里打听你，还说那人可能是农场这边的，我心里不踏实，就过来告诉你。”</p>

顾立春点头：“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不用担心。”</p>

顾立春想着他们既然来了，自然要参观一下农场，只不过，眼下是冬天，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也没什么好看的。可是在三个孩子眼里可不是这样，他们看到什么都好奇。</p>

看到一栋栋整齐的房子让他们羡慕，一条条宽阔的水泥路也觉得稀奇，时不时地问上几句，顾立春一一耐心地解答。</p>

在外面转了一会儿，顾立春就领着他们回养猪场。</p>

养猪场生了炉子，他给他们烤了三个红薯，还烤了馒头片，先让他们吃垫垫肚子。</p>

赵高得知顾立春的弟弟妹妹来了，也赶紧过来打招呼。</p>

三人起初还有些怕赵高，跟他熟了以后，也热络起来了。</p>

赵高做为农场老人，跟他们说一些农场的事情，三人听得津津有味。</p>

中午，吴胖从林场下工回来，看到赵高已经跟三个孩子聊得火热，也不甘寂寞地加入进去。他果然跟立冬气质契合，两人聊得十分开心。</p>

立冬：“你们农场真好，我以后一定要进来当工人。”</p>

吴胖：“农场有什么好，你别来，去个好地方。”</p>

立冬：“可是你们食堂的红烧肉好吃，肉包子大个好吃。”</p>

吴胖：“红烧肉块太小了，肉包子皮厚馅少肉少，吃着也就那样。”</p>

顾立春在旁边补充一句：“你们上次吃的肉包子就是你们吴哥送的。”</p>

三个孩子看向吴胖的目光都变了。</p>

赵高有些后悔自己上次没有送孩子们好吃的，这次一定不要忘了，绝对不能让那个胖子把自己比下去。</p>

吴胖看着午饭时间快到了，就起身道：“你们等着，我去食堂给你们打饭，说吧，你们今天想吃什么？”</p>

顾立春掏出粮票菜票给吴胖：“打十个肉包子，一份土豆炖肉，一个烧茄子，一个炒藕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