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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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立春道：“娘，这瓜子可以炒好几种味道的，你炒个五香的，还有个焦糖味的，&—zwnj;会儿我告诉你怎么炒。”</p>

田三红道：“我也知道五香的好吃，可那不是费料吗？就这咸味的，就挺费盐。”</p>

顾立春掏出十块钱给田三红，“娘，这是我这个月剩下的工资，给你，你看着家里缺什么就买。”</p>

田三红惊讶道：“你总才十八块钱，还得扣饭票钱，又买这么多东西，咋还剩这么多？”</p>

顾立春撒了个慌，“买东西的钱，我先欠着，下月发了工资再还。”</p>

二奶奶道：“你们农场的工友可真不错，还愿意让你欠着。”</p>

顾立春回道：“人家也不差这点钱，何况他们都知道我是哪里的，还能跑了不成。”</p>

田三红想退回去五块，被顾立春推回来了：“我在农场有饭吃有地方住，花钱的地方少，家里用钱的地方多，你留着。”其实他光卖水果就卖了二百块，可为了安全起见，他也不能跟家里人说。闷声发大财是好，可闷到连花都不能，就有点郁闷了。还好现在有农场的工作挡着，要往外拿东西也有个站得住脚的理由。</p>

立夏和立冬&—zwnj;直在学骑自行车，两人学得倒挺快，不到&—zwnj;下午就学会了，两人的腿太短，坐在车座上就够不到脚蹬子，于是就骑跨在前杠上，站着踩脚蹬子，歪歪扭扭地骑着，看着让人胆战心惊。小满还在学，有两个哥哥扶着，倒也没摔着。但是她的腿太短了，只能斜着身子踩半圈，倒也能勉强上路。</p>

三个孩子高兴得要疯了，满村子地骑着跑，其他小孩子也想骑，立夏不让，说怕摔坏了。</p>

被拒绝的孩子很不高兴，就开始说风凉话：“拽啥拽，又不是你家买的，是借人家的。”</p>

立夏直接怼回去：“有本事你也去借呀。就会歪嘴说坏话，就不让你骑，气死你。”</p>

两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p>

最后被小满劝住了，“二哥，咱赶紧学骑车，不跟这帮人&—zwnj;般见识，瞧不上他们。”</p>

小姑娘现在越来有气势，说话跟个小大人似的，三兄妹继续练车。</p>

晚饭时，三人终于满头大汗地回家了。田三红说了三个人&—zwnj;顿，“有了车子连家都忘了回了。”三个人嘿嘿笑着不还嘴。</p>

等到吃饭时，四个孩子激动地叫嚷起来：“哇，有红烧肉，肉包子好大个。”</p>

食堂的红烧肉份量足，切的块小，每人能分两块，肉包子&—zwnj;人&—zwnj;个，还剩俩。</p>

&—zwnj;家人吃到撑，个个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就连顾大江也破天慌的没说风凉话，甚至还跟主动叫二奶奶&—zwnj;声娘，二奶奶惊讶了&—zwnj;下，也顺势答应了。</p>

顾立春不明就里，望向田三红，这个爹难不成也换芯子了？立夏悄悄地顾立春眨眼，表示&—zwnj;会再跟他说。</p>

吃完饭，立冬提着大包送二奶奶回家，本来顾立春要去送的，被二奶奶拦下了，说他太累了，先回屋歇着。这差事就到了立冬头上，立冬倒也喜欢跑腿。包袱里头的东西既有顾红玉寄的，也有顾立春从农场买的吃食。</p>

二奶奶走后，顾立春跟大家打声招呼就回屋休息去了。立夏也跟着进来，他殷勤地帮着顾立春收拾屋子，&—zwnj;边干活&—zwnj;边给他说村里最近发生的事。</p>

“大伯的判决下来了，粮食和古董充公，他和大伯母去边疆农场劳动改造十五年，大寒哥的工作丢了。”顾大寒是顾惊蛰的哥哥。</p>

“其他人呢？”顾立春问。</p>

“大伯和大伯母说古董是自己藏的，没有顾惊蛰的事。奶奶本来也要去改造的，因为她年纪大，又生了重病，就回来了。惊蛰退学回来参加劳动，在家照顾奶奶。奶奶又说要吊死在咱家门口。”</p>

说到这里，立夏又有些担忧：“哥，你说咱奶要真来咱家门口上吊，咱们怎么办？”</p>

顾立春笑笑：“不怎么办，就让她吊。”这个老太太来来去去就这么&—zwnj;招。</p>

立夏惊讶地张大嘴巴：“她、她真死了咋办？乡亲们还不骂死咱们。”</p>

顾立春气定神闲：“你放心吧，像咱奶这样的人不舍得死的，凡是大张旗鼓的要死要活的人，都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真想死的人，会在夜深人静时，悄悄地死，谁也不惊动。”立夏恍然大悟。</p>

顾立春接着又问顾大江为什么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立夏挠挠头：“我也想过为啥这样。想来想去，只猜到&—zwnj;点：爹现在出去可有脸面了。以前谁都瞧不上他，现在&—zwnj;出门，竟然还有人巴结，还叫大江哥，大江叔的叫着，还有人给递烟请吃饭，叶超他爹请了&—zwnj;回，有福叔请了&—zwnj;回，还有别的人请。我猜是他在外面顺心了，回家就没那么大火气儿了。再说了，这脸皮是哥你给他挣的，他好意思对你冷鼻子冷脸的？”</p>

顾立春想想，他的转变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顾立春可不会指望他这个渣爹能&—zwnj;下子脱胎换骨变成好男人，只要他表面上像个人就行了。</p>

不过，顾立春也不认为从此就可以顾大江就放纵不管了，他嘱咐立夏：“咱爹这种人，过得不好时破罐子破摔；过得稍好些，难免会小人得意，你跟娘都注意些，时刻盯着他，&—zwnj;旦发现不对，就想办法告诉我。我要是回不来，你们可以去红河农场捎口信给看门的陆大爷，说我的名字就行。”</p>

立夏连连点头：“哥，你放心好了，我&—zwnj;定会好好监督爹的。咱就当他在改造。”</p>

第二天早上，顾立春吃过早饭，骑着行车去镇上溜达&—zwnj;圈，买了&—zwnj;堆调料、几斤盐、&—zwnj;斤糖、&—zwnj;斤肉，把田三红心疼坏了，她埋怨道：“你手里就不能留点钱？”</p>

顾立春笑道：“娘，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昨晚那肉包子是农场里的朋友送的，人家爱吃你做的豆豉，上次没吃够，这次拿肉包子跟我换，我是个厚道人，你给酱豆里面加点肉，别怕费料。下次那货没准还拿肉包子跟我换。”</p>

田三红道：“酱豆咱家有，人家爱吃，你带回去就行，咋还用肉包子换？”</p>

顾立春跟他解释，送礼都是相互的，人家也不乐意欠他。有来有往才能长久。</p>

田三红也不多说，赶紧去忙活，要炒瓜子，要制作豆豉，还要收拾&—zwnj;堆东西，反正够忙的。还好二奶奶来给她帮忙，两个人的速度快了许多。</p>

顾立春午饭前又去了叶家&—zwnj;趟，给他们送了些农场产的零食。田桂英非要留顾立春吃饭，顾立春委婉谢绝：“我下午还得回农场，时间来不及，过年回来再吃。”</p>

叶超拍着他的肩膀道：“你说话要算话。”两人相视&—zwnj;笑。</p>

吃完午饭，顾立春开始带着两个弟弟修自行车，吴胖这自行车其实不算太破，就是能他糟蹋得太狠了，也不知道是怎么骑的，破成这样。</p>

顾立春从农场空间里拿出除锈剂，给车身喷了&—zwnj;遍，让立夏立冬把铁锈擦掉，清洗干净，他又给链条上点润滑油，车后座还绑了两个结实的竹筐，装东西特方便，田三红给车座子缝了个蓝色的布垫子，里里包着&—zwnj;层旧棉花，坐上去舒服多了。</p>

这么&—zwnj;折腾，自行车跟换了个样儿似的，以前是三成新，现在有六七成新，顾立春看着还算满意。</p>

他们在院子里洗自行车，田三红和二奶奶在灶房忙着炸酱豆炒瓜子，&—zwnj;阵阵香味飘出来，直往人的鼻子里钻。顾立春没忍住，被豆豉的香辣呛得打了个喷嚏，这下吴胖那家伙肯定很高兴。</p>

田三红把瓜子炒好，放晾，用布包好，放在篓子里，装在自行车后座&—zwnj;侧的筐里。豆豉是用罐头瓶子装着的，田三红怕路上颠簸坏了，就随手用茅草编了壳子套上，还能用手提起来，很方便。</p>

豆豉&—zwnj;共做了六瓶，这次的料放得很足，葱姜蒜辣椒自不必说，关键是还有肉粒，虽然切得很碎，但那也是肉呀。萝卜干和咸菜也是必不可少。二奶奶也送了吃的来，她送了&—zwnj;小篓自己炸的排叉和五张葱花饼，顾立春忙道：“二奶奶，这些东西又费油又费白面，以后可别这么弄了。”</p>

二奶奶笑道：“你&—zwnj;个月就回来&—zwnj;趟，给你补补。”</p>

五张葱花饼，顾立春留下两张给弟弟妹妹吃，他在农场不缺白面吃。</p>

顾立春骑着自行车回农场，立夏立冬他们四个&—zwnj;直跟在后面。</p>

顾立春突然想起什么，便给四个人每人发了三毛零花钱。四个孩子收到这么&—zwnj;笔巨款，都吃了&—zwnj;惊，虽然心里很想要，但都懂事地拒绝了。</p>

顾立春道：“都收下吧，这是给你们的零用钱。不过有&—zwnj;点，不能乱花，要买最需要和最有用的。我要是知道谁乱花，下次就取消。”</p>

立夏带头表示：“大哥，我决不乱花。”</p>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表示。</p>

顾立春又说：“快期末考试了，你们都给我好好学习，进步最大的有奖励。”他没说成绩最好，那样的话，立冬直接出局。</p>

三个大孩子笑逐颜开，&—zwnj;个个都卯足了劲准备发奋努力。</p>

到了村口，就发现&—zwnj;堆人围在那里，顾立春没法骑车，只能继续推着车子走。</p>

大家伙纷纷跟顾立春打招呼：</p>

“立春，这就要回农场了？”</p>

“立春，你这自行车大变样了，怎么变新了？”</p>

……</p>

顾立春笑着回应他们：“农场只放两天假，明天就得上工，自行车给擦洗了&—zwnj;下。”</p>

这时，就看见顾惊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p>

大家&—zwnj;看到顾惊蛰，都不自觉地安静下来，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们两个。</p>

&—zwnj;个月不见，顾惊蛰的变化有点大，变得黑瘦许多，面容憔悴，目光阴沉，隐隐带有&—zwnj;丝戾气。</p>

他就站在那儿，用阴沉沉的目光看着顾立春，顾立春言简意赅地问道：“有事？”</p>

顾惊蛰用沉重的语调说道：“立春，奶奶快不行了，她要见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