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秋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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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活重，人们的伙食也比往常好些，一般都能吃饱，家境好些的还能见些油星。</p>

以顾立春家的情况能吃饱就不错了。顾立春守着农场倒是不愁吃喝，他正长身体，胃口像个无底洞似的，每天都要从农场拿食物补贴自己。可总让他吃独食他也不忍心，毕竟下面那几个萝卜头都是瘦巴巴的，他看着也难受。</p>

顾立春让立夏偷偷去了夏里和镇上，又买了几次鱼，卖鱼的钱就拿来割了二斤肉，肥肉用来炼油，瘦肉炒菜吃。家里隔几天再吃顿鱼虾，纵是这样改善伙食，田三红也还是掉了几斤肉，整个人显得愈发瘦小。</p>

顾立春看着心疼，他天不亮就进山，从农场里捉了一只鸡，但家鸡和野鸡长得不一样，顾立春只好自己杀鸡，把毛拔了，再把鸡肉藏在只有他和立夏知道的山洞里，然后在上工前赶回家，他叫过立夏悄声说道：“我早上去山里捉了只野鸡，杀好了，藏在山洞里的破陶罐里，你和小满去打猪草时把鸡肉烤了，上次我教你的叫花鸡，知道怎么做吧？”</p>

立夏一脸狂喜，忙不迭地点头：“我知道。”</p>

“注意避开你的伙伴，烤完后，你俩吃点，剩下的拿回来给全家加餐。”</p>

立夏惦记着鸡肉的事，早饭匆匆扒拉几口就拿着箩筐去打猪草，小满也拽着小筐跟在后面。</p>

中午1点才下工，一家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家，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p>

饭是小满和立夏做的，味道竟然还不错。</p>

杂面饼子，猪油炒青菜，小米粥，大家吃得很香，等到立夏拿出烤好的鸡肉时，众人皆一脸震惊。</p>

顾大江一脸诧异：“这鸡肉从哪儿来的？”</p>

立夏把大哥早上天不亮就进山捉野鸡，他趁着打猪草烤鸡的事讲了。</p>

顾大江挑挑眉头，没说话，只管闷头吃鸡肉。</p>

顾立春看着他只顾自己吃，丝毫不管别人的自私样儿，很是看不上。他一把夺过烤鸡，给大家分肉。要是让他娘分，她肯定会亏着自个儿。</p>

“这鸡腿给小雨，另一只留着给二奶奶。”剩下的肉，他很均匀地分给了众人，一只鸡看着挺肥，可奈不住人多，平均一下，每个人就分到几块肉。</p>

小雨分到了最好吃的鸡腿，她又高兴又不安，十分懂事的推让道：“大哥，我不爱吃鸡腿，你们吃吧。”</p>

顾立春道：“家里你最小，当然鸡腿归你，其他人都有肉吃。”</p>

其他人都很满意，可顾大江很不满意。他是一家之主，平常家里有好吃的都是先尽着他，尤其是现在秋收，他可是干重活的，两只鸡腿一只给了小雨，另一只还给那个老太婆，凭啥呀。</p>

他狠狠地瞪了顾立春一眼，恶声恶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一家之主？没有老子在外面辛辛苦苦地干活挣工分，你们屁都吃不上。”</p>

顾立春微微一抬眼，看都不看他：“说得好像家里就靠你吃饭似的，今天上工时咱问问记分员，你跟我娘谁挣的工分多。还有脸说自己是一家之主，家里吃不上饭时你去哪儿了？我生病时你去哪儿了？你别忘了，这野鸡是我捉的，是立夏和小满烤好的，你有意见就别吃。”</p>

顾大江腾地一下站起来，作势要掀桌子，小雨吓得尖叫一声：“爹，我不吃鸡腿了。”</p>

田三红也赶紧好声劝他别冲动。</p>

顾立春冷冷地看着顾大江：“我看你敢掀，你敢掀桌子，我就敢掀翻你。”</p>

顾大江盯着顾立春，突然说道：“刘青山是你打的吧？你说我要是把你打我的事告诉大家伙，你猜你会咋样？”</p>

顾立春丝毫不在乎他的威胁，两手一摊：“你尽管去告诉别人，看谁信？你要是想让刘青山讹你钱，你也尽管去。别忘了，你是一家之主。”</p>

立夏和立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明白了，原来刘青山真是他哥打的呀，太厉害了。</p>

顾立春和顾大江对峙一会儿，最终，顾大江甩袖子赌气回屋去了。田三红先是安抚立春，又去端着饭哄顾大江。</p>

顾立春道：“娘，他爱吃不吃，你别惯着他。”</p>

田三红道：“平常不吃就算了，这会儿可是秋收，不吃饭没气力挣工分。”说得也是，顾立春也不阻拦了。</p>

饭送进去了，顾大江是该吃吃该喝喝。</p>

他们吃完饭，天也黑了，顾立春让立夏去二奶家送鸡腿。</p>

不管大人还是孩子，大家都累得不轻，吃完饭，稍稍收拾一下，都各自回屋睡觉。</p>

第二天，不到五点钟，上工铃就响了。上完早工才九点钟。之后是下工，大家伙回家吃早饭。顾家村的人们平常都吃两顿饭，秋收体力消耗大，这才吃三顿。</p>

早饭还是小满和立夏他们做的，让人惊喜的是早饭竟然还有包子。</p>

“你们俩做的？”顾立春问道。</p>

小满抢着回答：“我们哪会做这个，这是二奶奶送来的，一共十个，还热乎着呢。”</p>

吃饭时，除了每人一个杂面饼子，还多分了一个包子，包子是油渣萝卜粉条馅的。四个孩子吃得满口流油，一脸地幸福满足。家里头充满着欢乐的气氛。</p>

田三红夸道：“你二奶这手艺真没得说，赶明儿我得跟她学学。”</p>

大家也纷纷夸赞二奶的手艺好。</p>

谁知，顾大江又开始泼冷水了。</p>

他阴阳怪气地说道：“学啥学，做得不好吃，还一个个跟饿死鬼似的，要做得好吃了，家里还不得吃得更穷了。”</p>

田三红的兴致被打击，只得低头吃饭，不再说话。</p>

顾立春皱着眉头，做为一个吃货，他特别讨厌别人影响他享受美食。</p>

他站起来，拽着顾大江就往外拖去。顾大江愣了一下，便大喊道：“你想干啥？又想造反？”</p>

其他人也是一脸怔忪。</p>

顾立春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在别处吃饭比较好，影响胃口。”</p>

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堂屋。</p>

顾大江想挣脱，可顾立春的手像钳子似地紧紧箍住他，顾大江被拖拽着进了西厢房，立夏这个机灵鬼已经把顾大江的碗筷和饭菜端出来了。</p>

顾立春把东西往屋里的破桌子上一放，转身出来，还顺手把门从外面锁上，他在门外警告顾大江：“好好在里面吃饭，咱们大家都清净，以后就这样。你表现好，等秋收后，我给你打酒喝，你要是敢闹，随你，反正我的手也痒了。”</p>

顾大江本来做好打算要大闹的，一听到有酒喝，再想着万一两人真动起手来，再像上次那样，他不免又怂了。</p>

虽说如此，顾大江还是色厉内荏地骂道：“白眼狼，你最好说话算话，要不然，老子饶不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