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打脸反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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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立春看到养母的神态，就知道她很怕这个大伯。别看顾大海只是个大队长，可是却很有官威，面容严肃，颇有说一不二的架式。尤其在面对顾立春一家时，更是不徇一丁点私情，关键时候也不介意大义灭亲。</p>

不徇私情，大义灭亲吗？顾立春在心里笑了笑，希望他是真的如此。</p>

人都来家里了，不管怎样，他们一家人都得出去看看。</p>

顾立春一家人来到院门外，就看见门外围着一群看热闹的村民，这个年代，农民精神生活匮乏，干活之外就是八卦闲扯。谁家有点动静，呼啦一圈全围上来了。再加上这会儿正值还有人端着饭碗，边吃边看热闹。</p>

来的人既有本村村民，也有知青点的知青，当然，顾惊蛰一家肯定少不了。</p>

顾立春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顾惊蛰，他长得瘦瘦高高、白白净净的，穿着白衬衣黑裤子，站在一群邋遢不讲究的村民中间，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p>

他的旁边就是顾大海，顾大海今年四十来岁，高个头，国字脸，目光炯炯有神。</p>

此时，他正恨铁不成钢的无奈眼神看着二弟一家。</p>

他还没开口，顾大江倒先说话，他阴阳怪气地道：“哟，大哥，哪阵风把你给吹到我家了？”</p>

顾惊蛰礼貌地招呼道：“二叔，我爹找你是有正事。”</p>

顾大江皮笑肉不笑：“那是，没有正事他也不来呀。”</p>

顾大江的话里有话，乡亲们又都知道兄弟俩的那点子事，因此个个脸上闪烁着八卦之光。</p>

顾立春看着围观群众那种眼神，再看看这兄弟俩之间的暗潮涌动，他多多少少记起书中提到的几笔细节。</p>

顾大江跟顾大海是亲兄弟，他们的二叔，也就是顾二爷，是复员军人，家境不错，但夫妻俩只有一个女儿，而顾立春爷爷有三个儿子，就准备把他最疼爱的大儿子顾大海过继过去，将来好顶弟弟的工作。不料，顾二爷受了重伤，把工作给自家闺女顾宝珠给顶上了，顾二奶奶本来身体就不好，又衣不解带地照料顾二爷，不久身体也垮掉了。</p>

顾立春爷爷一看，这工作没戏了，还得照料两个重病老人。他就不乐意让大儿子过去受苦，但话已经放出去了，村里人都知道了，他要是反悔又怕别人说闲话。</p>

于是他咬咬牙让最不受宠的二儿子顾大江过继过去。从那时起，顾大江就怨上了顾大海。凭什么好事都是他的，坏事都是自己的？</p>

后来，他看上的姑娘嫁给了顾大海，二婶给自己娶的媳妇又丑又笨，三年不生孩子，害他受尽嘲讽，好容易有了孩子，他的孩子又一个个胆小的跟耗子似的，都上不了台面。</p>

眼看着大哥一家越过越好，自己却是事事倒霉，样样不如意，他心里的憋屈郁闷就甭提了。而大哥也不待见他，虽然他是大队长，却一点好处都没给过他。顾大江每次见了顾大海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两家大人不和睦，小孩自然也玩不到一起去。</p>

在顾立春默默回忆剧情时，顾大海清了清嗓子开口了：“大江，我今天来找你是点事。”</p>

顾大江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你大侄子被你气病了，二侄子吓跑了，你还想咋样？我说大哥，我家立夏还是个孩子，他不就偷了一根玉玉棒子吗？你至于这样吗？”</p>

顾大海冷着脸，严厉地说道：“顾大江，这次的事可比偷棒子大多了。”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p>

围观的村民果然兴致更大了，他们想小声议论，又怕打扰了顾大海，只好挤眉弄眼，用目光交流信息，交流完毕。</p>

而田三红一听到事情比偷棒子还大，吓得脸色惨白，她结结巴巴地问道：“他大伯，二子、又干啥了？”家里头，就这个二儿子爱惹事，他爹怎么打也不管用。</p>

顾大海淡淡扫了一眼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弟妹，不耐烦地说道：“我说话，你别插话。”</p>

田三红缩在一旁再不敢接话。</p>

顾立春看得难受，当着众人的面，他娘不要面子吗？他也淡声说道：“大队长，既然不想别人插话，说话就要干脆利落，有事说事，别故意吊人胃口。”</p>

顾立春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这孩子不是整天只知道闷头干活，不爱开口说话吗？今儿怎么转了性子了？</p>

顾大海也惊诧地看了顾立春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加重语气说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p>

顾惊蛰也帮着父亲说话：“立春，你不该用这种语气跟长辈说话。”</p>

田三红想劝他，又不好说，只是轻轻地拽拽他的衣角，示意他少说两句。至于顾大江，则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这个养子的威力他是见过的，他对付自己时很不好受，可要是对付外面，那就爽快了。他不但不想阻拦，甚至还添一把火：“惊蛰，你这话就不对了，立春也就比你小两岁，咋你能插话，他不能说话？”</p>

顾惊蛰被噎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接什么话好。</p>

顾立春笑吟吟地看着顾大海，开口道：“大伯，我看你刚才用那种语气跟我娘说话，我就以为咱家可以不用讲究这些呢？”既然你上梁不正，就别怪下梁歪了。</p>

顾大海哪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顾立春，也不再卖关子，一口气把要说的话说完了：“大江，三红，大队接到举报，说你们家偷了村里的鱼，有没有这回事？”</p>

“啊？”田三红傻眼了。</p>

顾大江蹙着眉头没接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