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七章锦衣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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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真卿心细如发，一眼便发现了孟婉婉极力掩饰的颈间红痕，他很清楚那是什么。可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整日陪在他身边，做各种事，哄他开心。他怕自已的一句问话，会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时的孟婉婉，整个人都好似处在悬崖边，一个闪念，他就会跳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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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何真卿千防万防，还是没能改变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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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畜生，人渣！他们竟然敢来我家欺负婉娘，我要杀了他们，杀光他们！我恨不能将他们挫骨扬灰，让他们神魂俱灭。”何真卿猛的喷出一口乌血，身体慢慢软倒在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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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两个邻居就是因此丧命，那日，是他们找借口将何真卿骗出了何家，给李青州几人制造了时间和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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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娘死的那天，他失了肚了里未满三个月的孩了，都是被李青州那群畜生祸害的，他们还要用我的性命威胁他，要他以后随叫随到。他无法忍受那样的羞辱，当即便上吊求死，那几个畜生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婉娘在痛苦中慢慢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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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走到何真卿身前，探上他的手腕，朝陆绎轻轻摇摇头，“毒入心肺，没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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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能求你件事吗？”何真卿已是进气多出气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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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许念也为两人的事情深感唏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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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能将我和婉娘合葬在一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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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答应你。”许念不想拒绝这个请求，哪怕因此会被李知府记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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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送给你。”何真卿艰难的从怀中掏出一张旧丝帛，递到许念中手，声如细丝道：“姑娘，有花堪折直须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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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若游丝间，何真卿望向床帐，笑的温柔，伸手去握，“婉娘，你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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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手臂砸在地上，人已没了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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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案后，许念打马来到何真卿和孟婉婉的墓前，解下腰间的小酒囊，仰头自饮了一口，本想将剩下的全都祭奠给夫妻二人，旁边突然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取过酒囊，喝了一口，才将酒囊里的酒水缓缓倒在夫妻两的墓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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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皆是一身月白常服，站在一处，甚是和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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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世间，情为何物？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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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走在自已身旁的陆绎，许念突然不想再那么纠结婆妈，他回身，认真的直视着陆绎，“陆绎，我喜欢你！你是否也喜欢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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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绎眼眸真挚的看着许念，眉眼俊秀，贵气天成。出口的话，铿锵坚定，“是！陈瑜，我喜欢你。在你还未发觉前，我便喜欢上了你。不去纠结我们是否相别相同，我的心告诉我，我喜欢我眼前的这个人。一心一意，此生不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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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一步，将许念轻轻的揽入怀中，“别怕，我爹那里，我会去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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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本来还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听到他最后几句，完全不感动，不敢动了。他悄咪咪的将头后仰着看向陆绎，轻声问，“陆绎，我是说如果，如果说，我其实，其实是个女人，你还能接收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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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绎环着他腰的手蓦然不动，只见他的脸色由白转青，眼神渐渐冷肃，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问道：“你是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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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他给自已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到头来，这个以为是男人的人，根本就是个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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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绎！大人！陆大人！你冷静一点儿，我可以解释。”许念快速将自已的过往说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刚遇到那会儿，你也没问我性别啊，我也没想到，你们竟然都没看出来。这不能怪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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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张嫣红的小嘴喋喋不休，陆绎揽腰俯身，堵上了他的唇，他的吻炽热而霸道，一手抽出他绾发的青玉簪，一头青丝如瀑般垂落，被风吹得轻轻扬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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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他才慢慢放开他，抬手温柔的将他颊边的发丝拨去耳后，一双大手捧着他的脸，满眼深情，“陈瑜，我喜欢你，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若你是男儿，我们的感情，不能大肆宣扬，我能给你我所有的一切，却无法正大光明的娶你，接受世人祝福。我只怕，会让你受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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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那个人是你，我都不委屈。”许念额头抵在他肩头轻轻蹭蹭，低声问道：“不生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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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绎捏了捏他的脸颊，“没生你的气，只是太吃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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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飞快踮起脚，凑到他脸颊旁，啵的一声，亲了他一下，语调甜甜，声音欢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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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皮！”陆绎笑容宠溺的看着他，倏尔，他解开左手腕间的手环，戴到许念手腕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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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手环是陆绎用他母亲的箜篌丝弦所制，是他最珍视最在乎的东西，“这个手环是我用我娘的箜篌弦所制，我戴了十多年。现在，我把它送给你。陈瑜，送出去的东西，我从不会收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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