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落地混沌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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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任的精采表演珠玉在前，作为一名工科生当然应该善于应用，萧拟紫也心领神会，她决定配合一把。</p>

虽然不知道主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主任往系里扒拉的东西就一定错不了。</p>

萧拟紫打算扮一回犯颜直谏的理中客：“潘校长，陈院长，我想反映一个情况，魏同学报到时他的本专业无人接收，不得已我才领着他去办手续。”</p>

说到这里萧拟紫故意顿了一下，似是做了个艰谁的决定。</p>

“如果因此而认为魏同学不遵守纪律，我作为工程应用系的学生，也为王主任和魏同学鸣不平，科大是科学殿堂，唯事实唯真理，不应该有太多门户之见。”</p>

所谓赢了不可怕，缺谁谁尴尬，这里就没有物理系的人，潘院士和陈院长也不能拉偏架。</p>

萧拟紫甩了一手好锅，却显得铁骨铮铮。</p>

顾奶奶笑眯眯地欣赏他们的表演，反正科大的锅甩不到交大头上，她只有对演技炸裂的赞叹。</p>

潘院士和陈院长坐蜡了，来来去去都在他们羽翼之下，谁对谁错都是他们错。</p>

等等，谁错了？搞错了吧！</p>

不是来找魏溯难核对论文的事吗？跟对错有什么关系？抢功劳或者背锅也有才行啊！</p>

还是潘院士老辣，他也懒得多解释，掏出了手机找到魏嘉新的电话就拨了过去。</p>

电活接通，潘院士也不绕圈子，直指核心：“小新，你孩子是不是写了篇论文？”</p>

电话那头哩哩啦啦地解释了一大通，潘院士的眉头正在舒展。</p>

“对，关于神经传导信号的……是量子效应的表现形式……关于氮通道的……行，我明白了。”</p>

快要收线时，潘院士猛然想起了什么，补了一句：“对了，你在哪？”</p>

又是一通缠来绕去，潘院长现出笑容，却突然骂起人了。</p>

“什么？你在小郭家？我说小郭怎么下午不见人了呢，胡闹，来了科大为什么不陪孩子注册？……多大个人，还贪玩，不像话！给我马上过来，我在孩子宿舍呢……孩子的母亲也来了？来了就来了呗，还怕见到我怎么地……别啰嗦，我给你二十分钟，迟到了我就没你这个学生。”</p>

这个祸终于找到符合型号的人选，魏嘉新来背正合适。</p>

宿舍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潘院士却有了闲心和颜悦色背着手四外打量，还能给魏溯难讲起了科大的传承。</p>

其实是暗暗反击：“挺好，比我读书时的大统仓强多了，也比你爸那时好，你爸上学时还是八人宿舍，对了，你们系主任小郭那时跟你爸是舍友，肚子里没油水，他们经常跑去我家打火锅。”</p>

魏溯难没搞清楚状况，不敢应声，潘院士愉快地自说自话，越说越嗨。</p>

“你爸那时最皮，本来说好留校的，结果跑回去搞应用了，听说是被你妈拐跑的。”</p>

说到此处潘院士还别了一眼顾奶奶，让小老太没来由眼神虚了些。</p>

“我还以为他从此告别基础研究了，没想到条件那么困难他还能坚持下来，总算是没白费光阴，对了，你的论文是你爸指导的吧？”</p>

师公已经把公仔画出肠了，魏溯难敢说个不字？只得顺着指向称是唯唯诺诺。</p>

潘院士无所谓，他要的就是这么个态度和标准答案，魏溯难接下了他就好发挥了。</p>

“放心，没人说你做错了什么，相反你们都做对了，大学要好好努力，这一回可不能像你爸一样跑了，学术研究要有始有终，不达峰达绝不放弃，魏溯难，你爸对你寄望很高啊！”</p>

这通似责实炫明贬暗褒的话一语双关连消带打，把顾奶奶前面的攻势全化解了。</p>

哼，根正苗红的科大种，什么时候轮到交大在那里唧唧歪歪了。</p>

直抒胸臆，潘院士还给陈院长打了个眼色：“小新是你的师弟，晚你两界，他们那一界也是我带的最后一界学生，后来我就去做访问学者了。”</p>

得，潘院士连陈院长的锅都铲完了，光鲜锃亮，明晃照人，照得顾奶奶也觉得刺眼，鼻子出气冷哼了一声。</p>

这一番交锋下来，潘院士连连扳回了两局，算小分的话也差不多平手了，就是他盯了一眼王主任，让后者心里有些发凉。</p>

下注没下对，轮到王主任坐蜡了，可潘院士却激赏地看了一眼萧拟紫，懂得扎紧科大的篱笆，这个女娃是个好孩子啊。</p>

双标了吗？没有，王主任是开卷考试，没拿满分算失败，萧拟紫是闭卷做超纲题，只要答出来都得额外加分，典型的自己家的好孩子。</p>

严晶心变成了隔壁家的刺头，可她没有觉悟。</p>

她还在生魏溯难的气呢，谁让这家伙关键时刻缩了，承认女票的合法地位能要他命吗？</p>

于是严晶心死死地瞪着魏溯难，眼都不带眨一下，瞪死你，看你怕不怕。</p>

魏溯难觉得自己被加载了要你命20XX版，背后汗毛倒竖，再这么下去，估计魏溯难能顿悟出人体发射死光的特异功能来。</p>

时间还充裕，潘院士觉得可以多了解一下这个徒孙，便找魏溯难继续攀谈：“除了学习，平时都有什么爱好？”</p>

修罗劫的能量终于释放完了，魏溯难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是个转移注意力的好时机，他必须抓住。</p>

“平时爱下棋。”</p>

魏溯难随口即答，忽然想到背包里装着的牛角棋，便打开拉链掏了出来，置放到书桌上。</p>

象棋通常用牛角制作，牛角加工的围棋并不多见，主要是这样的工序麻烦成本也高，销量却不见得有多大，所以商家们也不乐意弄。</p>

这副棋子是魏嘉新见儿子最近又重新喜欢上下棋，特意为他订购的，可是花了大价钱。</p>

牛角质感细腻，拈在手上的触感很好，碰撞起来响声清脆，又不像玻璃、陶瓷棋子那样容易摔坏，确实是制作棋子的好材料。</p>

潘院士见猎心喜，就把玩上了：“都包浆了，看来摸得熟，棋艺怎么样？这种游戏益脑，又能放松精神，确实是好休闲。”</p>

老人家还抓起了一把，又松开了手掌，让那些棋子顺着指缝嘀哩嗒啦地落在棋盒里，激起了悦耳的响声。</p>

快被莫名其妙的气氛压成背景板的舍友们终于松了气，各位超巨大佬突然地闯进一间普通宿舍来，让这些新嫩都快要无法呼吸，这也太梦幻了吧，几位院士准院士游戏人间，小的们都激动得快晕过去了。</p>

朴植铎的快嘴终于把不住：“老幺，玩得这么溜哇，这包浆，没个几年玩不出来，你入段了吧？”</p>

朴植铎的话在理，科大的学生都是人尖子，智力肯定没问题，记忆力也差不到哪去，如果用心玩，职业棋手不在话下。</p>

这里的少年班以前也差点出了国手，后来是因为拔苗助长生活经验缺失荒废了，改了志向。</p>

但也说明聪明人只要专注随便玩玩也不得了。</p>

魏溯难可不像老大一样作，忙矢口否认：“我就是业余爱好，没有去下入段赛。”</p>

倒是提醒了潘院士，他也回忆起来：“有少年班时正好就是我上大学的时候，跟他们同一个教室听课，就像是一群毛头小子带着孩子来上学了，看来科学还是要遵守客观规律，太急了要不得。”</p>

陈院长也跟着附和：“是要有足够的成长时间，全面发展嘛。”</p>

说完他还看了看顾奶奶，这就不太善。</p>

顾奶奶哪能受得了这个，何况情形也不是这样，她老人家只要照实了说就行：“我们心心也是文武全才的，国家武术队特招她都没有去，对了，难难也有这样的机会，俩孩子从小玩到大，可不是人工催熟的所谓天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