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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货员瞄了一眼挺着肚子四处看的董长贵，说道：“道儿可不好走了，前两天又下了场大雨……</p>
“听说有滑坡的地方，自行车都过不去了。”</p>
钱亦文心中暗笑，你怎么瞪眼睛说瞎话呢？</p>
我刚回来，这就不说了。</p>
只是，你当我不是本地人吗？</p>
这地方，不入伏都难下一场透雨。</p>
这时节，怎么可能会下大雨？</p>
再说，三合堡和这儿，就隔着那么四五十里。</p>
龙王爷那七七四十九点雨水，可你一个人浇？你和龙王爷有亲戚呀？</p>
指定是有点啥隐情！</p>
想了想，钱亦文叹了口气，对老丈人说道：“董站长，看来咱们是白来一趟了！”</p>
“啊？”老头子心头一恼，这声“爸”，你他妈是叫够了咋地？</p>
钱亦文也没管老头儿的情绪，接着说道：“看来，局长交给咱俩的任务，是完不成了……”</p>
“那咋整？回去等着挨尅呗……”老头儿见钱亦文说得煞有介事，知道该他搭个戏了。</p>
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作势就要出门。</p>
老售货员见钱亦文抬脚要走，问了一句：“你俩要去鹿场干啥？”</p>
“唉……”钱亦文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局长喝过那儿出的酒，想要给职工买点儿，发发福利。”</p>
售货员随口说道：“啥局呀？能用多少啊？”</p>
董长贵接过来说道：“文化局……</p>
“这不是马上要挂锄了吗，得送戏下乡，新来的李文生局长说要鼓励一下大家的情绪。</p>
“要多少？倒也要不了多少——”</p>
一边说，一边看了钱亦文一眼。</p>
钱亦文立马接着说道：“每人四瓶，也就是四百多瓶儿吧……”</p>
“四百多斤？”老售货员有点信不实，“真的假的？”</p>
那可得一千大几百块钱了！</p>
文化局那清水衙门，可不像我们这“浑汤儿”的地方，啥时候这么舍得钱了？</p>
“我就说整这事儿多余，发点豆油大米多实惠？”</p>
董长贵在一边，发着牢骚：“拉倒吧，说啥都白扯了，往回走吧！”</p>
“连场子都没到，回去咋交代呀？”钱亦文苦着一张脸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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