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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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爷的心思，四叔心明镜儿似的，知道二哥是在等他的话儿。</p>

“攒多了，赶我那毛驴子去吧。”四叔说道。</p>

“你那玩意儿毛楞三光（形容不听话）的，他能摆弄得了？”二大爷又甩过来一句。</p>

“我……我给他赶车，行了吧？”</p>

“中……”二大爷没话了，笑呵呵地端起杯来，抿了一小口。</p>

钱亦文把那盒翡翠拍在四叔跟前，嘻笑着说道：“四叔，我要是真戒赌了，你这二十块钱搭的不觉得亏吗？”</p>

四叔一大块肥肉填进嘴里，含糊着说道：“你要能改，我认了！”</p>

听了四叔的话，二大爷默默点了点头。</p>

这，才是一家人的样子。</p>

“侄媳妇儿，你把钱都把在手里，别到他手，他想耍也没招了。”四婶给英子出着主意。</p>

“闭上你那个坑吧！”四叔大声呵斥着四婶，“卖的钱先到他手里，他偷着顺出两张，你知道啊？”</p>

二大爷在旁边嘀咕了一句：“你好，还给他支上招儿（出主意）了……”</p>

四叔愣了一下，干笑两声说道：“不能……大老爷们儿，吐口唾沫都是个钉儿，哪能说话不算数。”</p>

大家当成笑话说出来的话，让钱亦文无比难堪。</p>

前脚刚和英子发完誓，后脚就偷了钱去推牌九，这事他不止一次干过。</p>

偷眼看了看英子，见英子正拿围嘴儿给儿子擦着嘴，仿佛并没留意他们说什么。</p>

钱亦文又把那两盒金葫芦拿了出来，对二大爷说道：“二大爷，这个比那个带把儿的有劲儿，往后你就抽这个吧，省事儿。”</p>

二大爷拿烟袋杆儿扒拉了一下烟盒：“留着吧，再有劲儿，还能有我这蛤蟆头（一种很辣的烟叶）有劲儿？”</p>

“明天，我赶上驴车，跟你去一趟。早点走，顺便把你妈接回来吧。”沉默了半天的四叔，对钱亦文说道。</p>

“听四叔的。”</p>

“你打算几点走？”</p>

钱亦文突然想起，那些散堆在院子里的药材，放上一宿，早上肯定得是反潮，这怎么能拿去卖呢？</p>

可不能刚走两步就让人心里边犯核计。</p>

就算王哥再实诚，咱也不能和人家打马虎眼。</p>

于是对四叔说道：“四叔，院子里那些，还都没分等，不如明天先分好等级，后天去吧。”</p>

“中……你说哪天就哪天。”</p>

酒足饭饱，大家各自散去。</p>

钱亦文送到了大门口。</p>

四叔一边走，一边嘟囔着：“这混小子，还中……还给他二大爷整个班儿上……”</p>

又回头剜了正往回走的钱亦文一眼：“他妈的，怎么不想着他四叔点？”</p>

“你二哥不是给你和驴都安排活了吗？”四婶一旁说道。</p>

“那能一样吗？人家是正式的，我就是个临时工！”</p>

想了想，又说道：“啥他妈临时工，工资也不提，不就是壮丁吗？”</p>

还是怀念最初时的封面和书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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