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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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笑烟在此之前也就是跟薛怀瑞学过用刀，但那是腰刀。别看腰刀和大刀就差一个字儿，外行人看着也不过是大刀比腰刀多了个长柄，实际上，这两样兵刃的差距可是大了。</p>

对吴笑烟来说，不但这刀是临时找来了，就是招数，而是她临时找顾远岱顾将军学的。顾远岱也不是多强悍的将领，看薛家精锐尽出攻城拔寨，却把他留在“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廖廷，就知道了。</p>

所以，总共吴笑烟就学了两招，一个是横扫千军，一个是神龙摆尾，这两招不止顾远岱会，随便拽一个在街上打把势卖艺，再不济找个说书的都能把这两招给施展出来。反正就是极接地气，传扬极广的这么两招。</p>

但是，这世上的武功本来也没有话本上说得那么神乎其神，而吴笑烟的天生神力，已经是等同于话本传说中的存在了。所谓一力降十会，这城墙上头又是不甚宽阔，吴笑烟这用料十足的长刀在中间一横，是粘着就伤，磕着即死！那真个是一妇当关万夫莫开！</p>

日日夜夜，南门下的惨叫哀嚎声都不绝于耳，那大半都是被吴笑烟粘着而伤残的黑袄军，被南门守军扔到城下后发出的声音。</p>

吴笑烟在，本来形势最危险的南门，竟然变成了立于不败之地，但与此同时，另外两门承受的压力更大了。可顾远岱能做的也只是将南门的兵将朝另外两个门调，吴笑烟是绝对动不得的。</p>

跟着吴笑烟的护卫也只剩下了一个，却也是挂彩的。另外那个虽性命无碍，但肚子上挨了一刀，要不是吴笑烟危急时刻砍死了敌军，就要被人开膛破肚了，但现如今也正在伤兵营躺着，起不了身了。</p>

“夫人，喝口水。吃点东西吧。”城墙下面递上来了水和食物，还是之前下去叫人的那个大胡子伍长，直接端着装馒头的筐，让手下拿着水囊，径直送来给吴笑烟。</p>

现在城墙上的人都脏得要死，尘土和鲜血糊在脸上，把眉毛胡子粘成一片。早先还能下去擦把脸，在床上睡一觉休息。现在黑袄军是不分昼夜的进攻，士卒们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得在城墙上守着。</p>

最麻烦的便是拉屎撒尿了，但这南门最强悍的站立乃是个女子，麻烦也得守着。守军并不像其他地方那边直接在城头上解决，更是有几个大婶大妈给吴笑烟隔出来了一处茅厕。虽然简陋得让人骇然，但如今的情况，这却也算得上是极尽奢华了。</p>

除此之外，吴笑烟脸上的面纱，因为鲜血和泥尘，还有吴笑烟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脏污，已经变得跟个硬壳的面具一样，只是她的一双桃花眼依旧平和安稳。</p>

“多谢。”吴笑烟也不推拒，背过身去，揭开面巾，水囊并不沾唇，而是直朝下倒。周围的士卒都老老实实的背过身去。听到吴笑烟一声，“我喝好了。”才转过身来。</p>

吴笑烟捧着馒头吃，即便双手脏污，但弄脏了的馒头一样被她吃进嘴里。她都是如此，其他士卒又如何会喊苦喊累，乃至于想要逃跑呢？吴笑烟之前说的稳定军心，如今她确实的做到了。</p>

其实做到这一步，是吴笑烟也没有想到的。她当初会向魏夫人提议，也是为了她自己。</p>

吴笑烟从决定对薛怀瑞敞开心扉的时候，就开始思考自己要做什么。寻常人家的夫妇还讲究个你种田来我织布，夫唱妇随共同持家。吴笑烟自然更不能够只让薛怀瑞一个在前头使力。</p>

哪怕她吴笑烟是个被人嘲笑丑无盐的妾，也必定能有帮的上忙的地方。思来想去，吴笑烟意识到，她这个能帮的上忙的地方，最后大概也要着落在两个字上--力气。</p>

听到敌军围城，府里的人惊慌失措，吴笑烟却意识到，机会来了！</p>

身为薛家的妾室，还有什么比在战场上杀敌，更能让她展现自己的力量呢？</p>

只是，她没想到，战争会如此惨烈。曾经的功利心，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厮杀中淡去了，留下的只有多杀一个敌人的渴望。</p>

“东门是怎么回事？！”突然有人惊叫起来。</p>

默默吃饭享受短暂安宁的众人全都抬头朝东边看去，他们看见的，是一道越来越大的烟柱，还有越来越清晰的火焰。</p>

士卒们开始惊慌起来，很多人手上拿着的馒头都掉落在了地上。恰在这个时候，城外战鼓声响起，竟然是黑袄军又开始攻城了。</p>

“东门已破！东门已破！”扛着云梯的黑袄军们撑着嗓子呼喊，虽然声音参差不起，但他们喊的什么，却是一清二楚。</p>

当啷！当啷！的声音接连响起，那是守城的士兵心中发懵，手上发软，兵刃掉落在地上的声音。</p>

“守住南门！！城中未乱！！！”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女子声音响起。</p>

一些人没反应过来，但一些人眼前一亮，顿时握紧了或者捡起掉落的兵刃，跟着那个这些日子以来已经熟悉的声音一起呐喊：“守住南门！城中未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