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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尧把住青时的手,神情严肃,一旁的京樵眼神也带了些期许。</p>
似想到什么,青时心口砰砰的跳,仔细盯着卫尧的神情。</p>
只见他努了怒嘴,道“娘子心绪不稳,忧思过度,气虚体凉,叫人魇着了。我给娘子开几味药,这几日喝下药,歇身安息便能好。”</p>
青时不由地松口气,不知为何,那个怀身的念头闪过时,她心底第一涌起的竟是害怕,彷徨。</p>
脑中闪过一幕,赵梦卿将令牌放入她手心,道“你自去过恣意日子罢!”</p>
她怀了身....这一辈子,便是捆在这云池,与他是一辈子都剪不乱。</p>
她仰头看他,就见他的目光灼灼,神情莫测,已发觉了她的心绪变化。</p>
卫尧一走,京樵和晓琴收起失落,退了南棠居。</p>
贺今舟将手撑在案桌旁,声音灰暗。“青娘,你好似很庆幸。”</p>
他有些恼恨自己太了解她,一下就能从她的神情中辨出她的心绪。</p>
青时并不否认,房内如沉水般寂静。</p>
良久,她忽然出声。</p>
“你知我为何会魇着么?...前几日我自去西门看了那些尸身,面目全非,鸟啄虫噬,夜里便再睡不着。”</p>
“子衿,你没想过么?万事因果有报,你手上沾了太多血,杀的也是旁人至亲之人,惹来仇恨集身,终遭反噬。就像我阿兄,他曾参与覆灭南国,十几年来备受折磨,最终不堪重负自愿吞毒...我不愿看你...”</p>
“啪!”一声。</p>
贺今舟将掌心拍在桌上,道“那是段以安他优柔寡断!吾不会。青娘,你太小巧吾了。你太稚气,现这世道谁不是踩着血骨上位?谁能做个纯纯正正的清白好人?你早明白,吾从不是这类人。吾经营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让谢家那些废物继续占着皇位的!”</p>
青时见他顽固不灵,气道“所以我不会为你这种人怀孩子。”</p>
他心痛难耐,朝她走近几步,声音冷冷。</p>
“吾什么人?青娘,你说,吾是什么人?你是不是忘了你应过吾愿意乖乖地陪在吾身边,为何你总食言!还是说你变了心意?你是见着那青桦巷那位清清白白,手上没沾血,你便起了心思...还是见谢无禅又戴上那白玉无瑕的面具,你被惹动了心?”</p>
“不是!从来就没旁人。”青时又怒又悲,骂道“你什么人?你这种人猜忌心重,心狠手辣,自私自利。对着我惯爱索欢,一直来皆是你一言堂,何曾有我说话的份?”</p>
见他要越走越前,气场将人压倒,青时拍打他抓过来的手,泪落在颊边,喊道“可若不是因着爱你!我岂会管有谁恨你伤你?若不是因为在乎你,不愿见你如此疯魔到血洗京师,我何必要说这些话招惹你恨?我爱你重你,你却从不愿听我说话...”</p>
贺今舟本是差点气昏了头,两胸好似被人捅了把长剑,却听她后半句说的话,脸色从山巅寒冰转渐渐融化。</p>
女郎何曾说过这种真挚的话。她说爱他重他,说在乎他,她总因着旁人的生死跟他闹,尽是因着舍不得他遇险而已。</p>
他心软溶成一片,面上渐露喜色,喃喃道“青娘,你既是这样想。往后就莫要再说那种气话,便是吾是个铁人,也受不住..”</p>
他兜住女郎的两腋,将她拖举抱到案桌上,青时感觉到他在吻她的唇,吻她的腰腹,桌下早已是落一地衣衫。自她上次跪着求他,后又染风寒,他忙着照料她,二人已有半月余不曾行事。</p>
青时边小泣边躺倒在案桌上,砚台竹卷也早被这人扫落在地,背后却有一个温暖的掌心将她托着。</p>
他轻声问她,“去榻上罢,这儿凉。”</p>
青时抽泣着摇头,两腿儿缠上他的腰。适才那一通真心话发泄出来,袭来的是叫她比脱光了衣服还更加空虚的迷茫之感,她急需一场爱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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