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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确实不错。对于巴图来说，那不过就是一张单据罢了，总没有血玲珑矜贵。</p>
要知道纯种血玲珑极为罕见，只怕整个天下能找出来的没有五十匹。</p>
草原上的雄鹰，没有宝马怎么驰骋？</p>
仿佛是故意示威似的，那匹血玲珑仰天长嘶，大有傲视天下的气概。</p>
“宝马配英雄，巴头领，你以为呢？”</p>
薛绾淡淡然地问了一句。</p>
“如果巴头领感觉不划算，也无所谓，我们这笔交易不做也罢。”</p>
说着，薛绾牵马就要离开。</p>
巴图忙拦住她。</p>
“做，无本买卖当然要做。”</p>
巴图从怀内掏出那张契单，交给薛绾。</p>
薛绾打开看。上面果然是凌云淮倒卖饷米给巴图的单据。官军几万担饷米以低于官中的价格卖给了巴图，下面赫然有凌云淮的签字画押。这下他有口莫辩，看他怎么说？</p>
“很好，巴头领，我们合作愉快。”</p>
薛绾把缰绳交给巴图，拿着那张契单直接去找凌云淮。</p>
说来正巧，凌云淮，柳权还有九王照常开公务会议。</p>
眼下，一批流民大量涌进幽州，正要问这些流民从何而来。</p>
薛绾婉婉然走了进去。</p>
“这是前厅公务会议，绾公主有事等会议结束再说。”</p>
这个柳权真是好大的口气！刚愎自用，傲慢不堪。</p>
薛绾看也没看他一眼，更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坐下，拿出那张契单放在桌上，神态闲适从容。</p>
“本公主说得也是公务。凌统领，本公主呢，刚才闲暇无事做了一笔买卖，上面竟然有凌统领的签字，本公主也看不太懂，倒是要请教一番。”</p>
萧玄彻使个眼色，早有人过去把契单呈了上去。</p>
萧玄彻大略一看，随手把单据抛掷在桌上，嘴角不由得冷笑两声。</p>
“好，真是做的好！”</p>
柳权感觉事情有些不妙，忙一把抓了过去。只一眼，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p>
“凌云淮，你真是大胆！”</p>
凌云淮吓得一身冷汗直冒，起身扑过去，见是自己和巴图倒卖饷米的单据，心里就凉了一大截。</p>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p>
“节度使大人，岳丈大人，饶命啊，云淮糊涂，罪该万死，只求岳丈大人看着如意的面上饶了云淮吧。”</p>
柳权脸更加黑了，一拍桌子，大声呵斥。</p>
“胡说！难不成你还让本节度使徇私枉法不行，来啊，给我推出去斩了！”</p>
听得这话，凌云淮眼前一晕，差点直接栽倒在地上。</p>
“岳丈大人，岳丈大人，你不能这样，那些饷米的银子我……”</p>
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柳权大声呵斥了。</p>
“大胆！这个时候你还要狡辩不成？你受朝廷厚禄，朝廷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如此事情？或者是有下属不满，故意陷害不成？”</p>
凌云淮一听，脑子里打了一个激灵，随后连连点头说道：“节度使大人说的不错，手下军官温子然一向对云淮心怀不满，十有八九是他伺机报复，冒名顶替云淮签字。”</p>
柳权振声说道：“既如此，来啊，把温子然推出去斩了，人头挂在城门上，以示警戒！再敢违规乱纪，倒卖饷米者如他一般！”</p>
萧玄彻脸色一变，起身制止。</p>
“柳节度，事情没有问个清楚，怎么能直接杀头？我们应该拘来温子然，听他认供之后，上报朝廷，听皇帝处置。”</p>
正准备执行命令的侍从又停了下来，犹豫不决。</p>
柳权大手一挥，大声呵斥：“事情如此恶劣，岂有不斩之理？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当本节度使在放屁嘛？”</p>
那侍从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回报说已经斩下温子然的头颅，悬挂在城头。</p>
萧玄彻冷哼一声，甩袖愤然离开。</p>
随即，薛绾也走了出来。</p>
走不多远，萧玄彻停了下来，似在专等薛绾过来。</p>
“阿绾，辛苦你了。”</p>
果真，等薛绾进来，他开口说了这么一句。</p>
薛绾自然明白他说什么。</p>
“不值什么，说来也是为了祁玉。倒是九殿下有妙策，打探到巴图酷爱宝马良驹。”</p>
萧玄彻目光熠熠，看着远处群山连绵。</p>
“凌云淮盗卖饷米，本王早有察觉，只是苦于一直没有证据罢了。虽说这次高价收购了血玲珑，引得巴图上钩，只是……”</p>
他目光收回，长长地叹口气。</p>
薛绾心领神会，淡然一笑。</p>
“九殿下放心，话说人在做，天在看，总有到头的时候。”</p>
萧玄彻微微颔首，脸上阴晴不定。</p>
“绾公主看柳权这人如何？”</p>
薛绾一怔，沉吟片刻，方才斟酌说道：“刚才的事情似乎有些急了，怕是多有隐情。”</p>
“刚愎自用，大有王中王的意思。”</p>
“九殿下的意思是担心他……”</p>
最终，下面的话，薛绾没有说出来，谋逆造反，那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p>
萧玄彻默然。这正是他最担心的。他只是有这种感觉，但苦于没有证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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