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网打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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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已至，距离逆贼叶鸿义派人行刺已经过去十数日，却依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京中戒备愈发森严，让百姓们忧心不已，不知何时才是个头。</p>

而且皇上从临川郡王府回宫之后，就莫名其妙病了，这些日子连朝都没有上。</p>

皇上自登基之后，向来勤于政事，连续辍朝这么多天，还是前所未有的事情。</p>

刚开始的几日，皇上还偶尔在寝宫接见朝中重臣。听见到皇上的人说，只是有些虚弱，应该并无大碍。</p>

可自昨日起，皇上就不见任何人了。连一向宠爱的南康长公主，车架都被拦在宫门外，不许入内。</p>

众位大人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似乎是要出大事了！</p>

很快，京中就有流言传出：叶鸿义不仅在送嫁队伍中安插了人手，就连临川郡王妃的贴身侍女都是他的人。郡王妃当初之所以会深受重伤以至于殒命，便是因为侍女刺杀皇上时，她挡下了致命一击，才让皇上幸免于难。皇上虽然伤势很轻，但却中毒了，如今病情恶化，皇上已经朝不保夕。</p>

这样的说话看似荒诞不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p>

否则那日行刺，朝中官员的家眷都鲜少有受伤的，临川郡王府明明准备充足，若不是身边之人叛变，王妃又怎么会出事呢？</p>

大家越琢磨越觉得这个流言很有可能是真的。</p>

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宋志远，每日总领朝事，虽然不曾说过什么，但他日复一日越发严峻的面容，也让大家惴惴不安。</p>

就在这样人心惶惶的关头，镇国公府又出了一件令人侧目的事情！</p>

南康长公主叶蓁在镇国公府侍卫的护送下，带着大批行李去了公主府，颇有分家之势。</p>

之后一连住了三日，都没有任何回去的打算。而这期间，镇国公卫霖从来没有登过公主府的大门。</p>

大家上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还是在叶鸿谦的婚礼上，看上去浓情蜜意得很。这才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个人竟然闹成这样？</p>

有些人不以为然：“夫妻哪有不拌嘴的，这有什么可奇怪的？”</p>

有人却嗤笑道：“你见过哪家夫妻成婚才一个月，就大张旗鼓地带着行李回娘家，丝毫不顾及夫家的颜面？”</p>

先前那人也犹豫了：“确实，可……南康长公主自来受宠，娇纵些也说得过去。”</p>

有人意味深长地指了指天：“那位刚刚传出身体不适，这头就分府另居，你们不觉得，事情有些太巧合了吗？”</p>

众人先是诧异，继而豁然开朗：“这……好像是有点巧。”</p>

“就是，这桩婚事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其中有古怪，现在……哼！”</p>

大家都侧耳倾听，结果那人却只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肯再说了。</p>

不过，虽然他不说，但未尽之意在场的哪一个人心里不明白。就算是南康长公主闹了脾气，镇国公府的人就没有一个上门劝说一二的？</p>

无外乎是觉得南康长公主的靠山靠不住，所以镇国公府的人也不将她放在眼里罢了。</p>

于是原本就忧心的皇上的人，愈发不安了。</p>

叶蓁住在公主府中，对外面的一切置若罔闻，过去她就不在乎流言蜚语，现在更没有功夫管，心心念念的全是卫霖。</p>

没错，卫霖又毒发了。</p>

以前卫霖跟叶蓁提过，说他毒发的时候不想让叶蓁看见，因为太过狼狈。</p>

只是没想到，两人都成亲了，卫霖仍然不想叶蓁陪着。</p>

毒性刚刚开始发作，他还能忍耐的时候，就语气委婉却十分坚定地表示：希望叶蓁能去公主府住一段时间。</p>

叶蓁蹙眉：“我们这算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吗？”</p>

卫霖即将毒发，浑身都开始疼了，却被叶蓁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忍俊不禁道：“别闹，听话好不好？”</p>

卫霖想让叶蓁去公主府的缘由，除了毒发的时候不想吓到她之外，还在担心自己的母亲会一时糊涂，想趁着皇上身体不适的时候生出事端。</p>

虽然叶蓁身份尊贵，按照道理，母亲是需要向她请安的。但是叶蓁并非纨绔无礼之人，若母亲以孝道之名相胁，加上要顾及自己，难保叶蓁不会吃亏。</p>

就像她从前在宫里，手中握有先皇给的一堆东西，却因为顾虑太后和皇上，所以一直被襄阳长公主欺压。</p>

为了以防万一，在自己不能护着的时候，还是让叶蓁暂时离开几日为好。</p>

母亲就算再不明理，也不会追到公主府去的。</p>

卫霖脸色苍白，血色全无，手指还因为周身的疼痛而轻微颤抖着。</p>

叶蓁不忍他继续强撑，便答应了：“好啦，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去公主府。不过等你好一些了，要立刻派人来告诉我。”</p>

卫霖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虚弱道：“等我好些了就去接你。公主府虽然应有尽有，但是你没有在那儿住过，不如将府中惯用的东西一同带过去吧？”</p>

叶蓁都同意去公主府，这点小事也就不在意了，卫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p>

可是当行李收拾好的时候，叶蓁还是被吓了一跳。</p>

卫霖事无巨细，从笔墨纸砚到衣服被褥，甚至就连炭火都让人给备着了。</p>

叶蓁神思恍惚地看着院中的一溜箱子，略带担忧地问江海：“你家主子真的不是借机将我赶出家门吗？”</p>

江海原本因为卫霖毒发而沉重的心情，被叶蓁的一句话问得哭笑不得：“夫人尽管放心，大人身体好一些，就会立刻去接夫人的。若是可以，大人也想时时刻刻陪在夫人身边。”</p>

叶蓁舒了口气，抚了抚胸口，放下心来。</p>

之后，就有了京城中众人看到的，叶蓁带着许多箱子从镇国公府离开。</p>

卫霖每日都会让轻舟去给叶蓁请安，对自己的病情没有任何隐瞒。</p>

除此之外，叶蓁也时常让笙歌回府中去看看。</p>

只是这两个侍卫都不是走寻常路的人，比起路面，他们更加钟情于房顶。</p>

所以京中百姓才会误解，觉得卫霖和叶蓁两人如同决裂一般，突然没有了往来。</p>

叶蓁住进公主府的第四日夜间，笙歌从镇国公府回来，说卫霖今日吐血之后便昏了过去，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时辰，不过秦太医说这是好事，往常毒发都是痛得睡不着，能昏睡过去就是在好转了。</p>

叶蓁明白这个道理，却怎么也在公主府里待不下去了。在房中徘徊半天，还是想要回到卫霖身边。</p>

不过，外面已是深夜，早就到了宵禁的时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