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新旧年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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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里的窗花正贴得起劲儿，耿荣跟柳仁正卖力地扫洒庭院，蔡氏挺着肚子在院中看着一群人忙活，手里的绣活儿换成了一件绵软的小衣裳，旁边的知敏也拿着一方帕子在绣，目光灵秀，下针熟练，短短一年便练成了这手法。细细一看她手里，红底金字，正适合大婚时候的一方喜帕。谁都未挑明她的心思，但帮着春归准备喜服时，里正媳妇儿几人都跳过了喜帕，特意给这孩子留着呢。</p>

“这大雪下过，倒是每日出太阳了，想来来年更有一场好日子等着呢！”</p>

里正媳妇儿将手里的小衣裳放下，看着知敏手里这块喜帕直笑。</p>

祁佑跟知行是彻底松快下来了，私塾里东西齐全，镇子里一派祥和，虽年后修缮屋子，建窑洞两桩大事压着，前几日落雪时乡民们细说镇子上的一众青年多有计较矛盾也一直被两人心里惦记着，大大小小各项事都有，可预想到时该有多忙碌，但此刻眼下却是十分轻松的。</p>

知行将春归给郭家准备的年礼挑出来独放一处，年后便由他亲自送上，祁佑也是跟在春归身后，一个捣浆糊，一个将孩子们剪好的窗花贴上。</p>

“待会儿将隔壁那宅子也收拾一番吧。”春归边贴上一张和合二仙，边回过头朝他道。</p>

离三月初一仅剩一个多月的功夫，此刻收拾了到时也不易落灰，直接挂红灯贴红纸就是。</p>

祁佑将落在她发梢的一点纸屑拨去，温笑着点了头：“三月后再将两处打通合为一家。”</p>

临近喜事，也不好动土。</p>

春归也是这个意思。</p>

两人有商有量地说着话，一时间，整个庭院里一派和谐。</p>

周晗就是挑了这个好时候过来的。</p>

门口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众人还吓了一大跳，直到周晗在门外兴冲冲地喊道：“快开门呀！我来了！春姐！知行！祁佑！我回来了！”</p>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向跟他要好的耿荣一个激灵便跑过去开了门。</p>

一打开，这裹得严严实实，头顶戴着好一顶棉帽子，哈哈大笑的人不正是周晗吗！</p>

见到耿荣，他顺手一拍：“还是阿荣反应快！”</p>

又快走几步到院中，将手里几大包袱放下，叫几人还是愣愣的，他混笑道：“怎的了！都傻了！”</p>

春归连忙将手里的窗花放下，瞧了一眼也满是讶异的祁佑，两人快走几步到他跟前。</p>

“这还未过年你怎的来了？！你家里呢？也放心放你过来？！”</p>

知行也已小跑过来，见这大包小包的，想是早就决心要过来的架势。</p>

周晗早就知道要被盘问一波，嬉笑道：“春姐放心，因今年官员多有动荡，吏部好些被外派到各州县实地考核去了，直到年后才返京，我爹跟几个叔伯也是如此，家中一个姐姐又怀了孩子，我娘跟婶婶们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日日要亲去照料，既然这样，我还不如来这儿过年呢！便用了外派的名头跑出来了！”</p>

他挑眉一笑：“嘿嘿，我专挑了这儿，你俩虽然年后正式上任，可谁叫你们提前开了那窑洞呢，反正你俩今年的考核归我了！”</p>

这还真是带了任务来的。</p>

“诶！说到孩子，蔡姐！”周晗似是想到什么，赶紧环视一圈，果然在树底下看到了大着肚子的蔡氏，他咧嘴直笑：“祁佑跟知行来信说起，吓得我可不敢叫蔡姐下厨房给我做吃的了！又赶紧打了镯子项圈，到时候可要给我侄儿戴上！”</p>

蔡氏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连连摆手：“下个厨房有什么要紧的，你要爱吃蔡姐包的包子，一会儿我就给你剁了馅儿包上！”</p>

“那可不成，李大哥非得揪着我打不可！”</p>

招呼完蔡氏，又将几个正停下剪窗花的手，面上也显激动的孩子挨个摸头，便转向了脚边的几大包包袱。</p>

整整三大包，一包是他的日常衣物，其余两包都是他专门带过来的特产好礼，给蔡氏肚子里的孩子准备的自不用说，各类点心，绸缎布匹一堆，给几个孩子带来的书册又是一大摞，得亏由马车一路地颠过来，不然叫他一人抱着怕不是得累垮在半路上。</p>

他边整理包袱边顺口道：“郭家那主店的兄弟俩，就是那会烧瓷的，我也一道给带回来了，正送去郭府呢。”</p>

见他这东西实在繁多，几人都过来帮着分拿了些，送到正堂内。</p>

“褚家兄弟俩？”</p>

周晗灌下一碗茶点头：“就他俩，正巧他们也要回来，索性就一道过来了。”说着他似想到什么，“诶”了一声。</p>

“这兄弟俩回来是准备进你们那官窑吧！”</p>

知行拿过他装衣物的包袱应着：“可不是，这一月多来四处官窑已有了雏形，手艺人当然也得早些找起来，接下来还得托这兄弟俩教出一批人。”</p>

他们这儿是试行地，来日少不得要推行至其它州县，这一批手艺人得慎重再慎重。</p>

“说起那郭家，那忠义之家的匾额下放，京中又有不少人知晓这瓷窑试行，你俩日后定是要将售卖一事交由郭家这一门游商，趁了这趟的东风，你那岳家在京都的铺子生意好得没话说，文人店跟瓷器店不论，科考前郭小姐刚整改的铺子加上春姐的手艺，如今是日日爆满，队伍排得老长还买不到的。”</p>

“每日食材都备不齐全，就上一回送上去的番薯，因这新鲜劲儿，早就给卖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