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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景昭摆手,“罢了,你快去看看启和,朕哄不好他。”</p>
白初微只看了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快步上前,将这个骤然失去母亲的孩童直接抱在怀中。</p>
“三皇子,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心里就能够好受些了。”白初微轻语呢喃。</p>
启和落入温暖的怀抱,一瞬间有母亲回来的错觉,不禁哽咽抽泣,又带着几分赌气地喊道:“母后、母后去了,母妃也、也去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离儿臣而去!儿臣天天用功、用功读书,骑马射箭,一个、一个都不落,她们还要走!”</p>
白初微对待孩子,总是拿出十二分的善良与耐心。她拿出手帕,一点点地给启和擦干眼泪,“这一切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启和,你听柔母妃说,正因为你太优秀了,你的母妃才会那么放心地离开这个人世。她受着病痛的折磨,那是非常非常痛苦的,若是你还要她操心,她即便强撑着活了下去,也是无尽的折磨。所以启和,因为你优秀又聪明,你的母妃才不必那么难受。”</p>
启和似乎被这话有些说服了,但他仍旧问道:“柔母妃,儿臣的母妃,究竟得了什么病?”</p>
其实按规矩来说,卫启和已经是纯孝皇后的儿子,亦是嫡子,称呼宋采禾只能是“静母妃”,但眼下已经没人会去计较这些,白初微更是被这么个简单的问题问住,半晌才说:“本宫也是刚来,启和不如去问问华太医?他一向管着静妃的脉案呢。”</p>
启和觉得言之有理,有事做后便也知道哭下去没任何作用,理了理衣襟,极是诚恳地躬身与白初微行了个礼,转身往太医那一边去了。</p>
青栀是在白初微给启和擦眼泪的时候到的。她一直面色复杂地看着启和伤心欲绝。</p>
其实以青栀的位份,宫中妃位娘娘薨逝,她并不该来。但听到这个瞬间传遍全宫的消息后,鬼使神差的,青栀立刻从床上起来,想过来见见这个“仇人”最后一面。</p>
见白初微抽开身后,青栀才缓步上前,敛容万福,“臣妾见过皇上,见过柔贵妃娘娘。”</p>
卫景昭颔首,白初微有些憔悴,温和地道:“你来了。”</p>
青栀轻轻地说:“臣妾来送送静妃娘娘。”</p>
白初微不是第一次治丧,又管理六宫,自然有权安排所有的事情,“你去里头瞧瞧吧,待会儿这里都要布置起来,本宫就没工夫再着人给你留这么个空档了。”</p>
青栀已很是感激,又深深福了福,这才往里走。</p>
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原该是富丽的甘泉宫散着阴暗而腐朽的气息,昭示着主人的消散。曾经或安静,或凌厉的宋采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具毫无声息的躯体。</p>
青栀轻轻走过去,仿佛怕吵到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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