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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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专案组成员法医胡成功和平阳市公安局法医廖建军读高中时就是同班同桌的同学，两人平时一起上学，一起玩耍，感情甚笃，后来两人同时考上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法医专业，更是形影不离，亲如兄弟。但大学毕业后两人因工作和家庭原因各奔东西，联系逐渐变少，只在节日时在电话中相互问候一番，三年前，大学同学聚会，两人总算见上一面，望着彼此有些花白的两鬓，两人感慨万千，唏嘘不已！</p>

胡成功心里十分明了，高飞将他选入中央专案组，是他和廖建军的特殊关系，而廖建军是这起案件的关键一环，所以胡成功感到了沉重的压力和肩上的重任。因是秘密交谈，胡成功决定晚饭后再联系廖建军，找个僻静所在好好聊聊。</p>

晚上7点半，胡成功复印了几张案件卷宗中的法医鉴定报告，拿起手机，拔打了廖建军的电话。</p>

“喂，建军，你好啊！”</p>

“啊，是成功啊，真是你吗？”电话中传出廖建军满是欣喜的声音。</p>

“是我啊，当然是我啊，好久不见了，有三年了吧，自从三年前同学聚会后就没见了吧！”</p>

“是啊，是啊，三年了，兄弟我好想你啊！可惜你高升公安部，高高在上啊，难一睹芳容啊！”廖建军大声地开起了玩笑。</p>

“还芳容呢，都老了，我今晚就让你一睹我这张老脸吧！”</p>

“什么？你在平阳？”</p>

“是啊，我在平阳。”</p>

“唉哟喂，我的兄弟，你在哪？，我马上过来！”</p>

“我住在市宾馆，但在这不方便我们兄弟叙旧啊，这样吧，你找一家僻静的小饭馆吧，咱兄弟俩喝杯小酒，你看咋样？”</p>

“好的，好的，我的地盘我熟悉，我马上过来接你！”</p>

“不用过来接我，你到了地点发个定位给我，我打的过去，方便！”</p>

“还是我过来接你吧！”</p>

“兄弟，真的不用过来，你发定位给我。”</p>

“好吧，你这条倔驴！我带两瓶茅台过去，我们兄弟俩好好喝喝，不醉不归！”</p>

胡成功挂断电话，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兄弟啊，真想醉死我啊！</p>

20分钟后，廖建军将定位发了过来，胡成功立即走出宾馆，打了辆的士。这地方不远，15分钟后，胡成功到达指定地点，看到廖建军正在对面马路旁，一手提着两瓶酒，一手高高举起，用力地招呼着，在明亮的路灯下脸上洋溢着喜悦。胡成功赶忙穿过斑马线走上前去，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良久，两人才分开。</p>

“走，我们今晚把这干了！”廖建军举了举手中的两瓶茅台说。</p>

廖建军领着胡成功走入街道旁的一条路灯昏暗的小巷，小巷很窄，仅容两人并肩行走，两人扶肩搭背地走着，大约走了10分钟，在小巷的尽头有一座二层小楼，窄窄的小门上方亮着一块长方形黑色木牌，上面用正楷烫金大字写着“潮汕牛肉火锅”。</p>

“到了，天气冷了，火锅配茅台绝配！”廖建军显得很兴奋：“老板，来个小包间”他人未进门，声音已传了进去。小店装修简陋，但里面人声嘈杂，一楼摆着二排八张四人座的火锅桌，全坐满了顾客，火锅热气腾腾，虽无暖气却感到有些闷热。</p>

“来喽！楼上请！”店老板满脸堆笑迎了上来“哎呀，是廖警官啊，快请，快请！”店老板忙带着两人上到二楼，二楼三大一小四个包间，他们走进最里面的小包间，里面杯盘狼藉，想是顾客刚刚离开还没来得及收拾。</p>

店老板有些不好意思说：“客人刚走，我马上收拾，马上收拾！”说着自己动起手，麻利地收拾起来，很快，小包间就收拾妥当，店老板出去后，一个穿着朴素的十几岁小姑娘走了进来，给火锅点上火，在火锅内加入清淡和麻辣两种火锅底料。廖建军点了一份大份鲜牛肉、一份潮汕牛肉丸、一份牛杂、四五个蔬菜、二份秘制沙茶酱。两人脱下外衣，相对而座，底料烧开后，廖建军将各种菜肴倒入，一会儿，香气四溢，令人垂涎！</p>

廖建军在杯子上斟满酒，用漏勺打了一碗给胡成功，举起酒杯开心地说：“成功，来，第一杯我们干了！”说着仰头一饮而尽，“好，干了！”胡成功也举起杯子一口喝下，尝了尝碗中的牛肉，果然好吃，细嫩香滑，味道鲜美，满口浓香。</p>

两杯小酒下肚，两人打开话匣，开聊起来，聊年少时的轻狂，聊高中时的情谊，聊大学时的散漫，聊中年的烦恼，聊家庭嗦事，聊光阴似水、青春不再，聊社会现象，聊国家大事，生活的酸甜苦辣尽在这小小酒杯之中，他们海阔天空，信马由缰，胡吹乱侃，感慨万千！</p>

他们吃着美味，喝着好酒，一个多小时就这样悄然流逝，小店里的客人都已酒足饭饱，陆续离开，只剩胡成功、廖建军两人，四周变得冷清寂静，没了声响。</p>

“是到了谈正事的时候了。”胡成功心中想道。他敬了廖建军一小口酒，吃了一块牛杂，望着眼前这位憨厚耿直的老同学压低声音说：“建军，不瞒你说，我这次来平阳市，一是来看看你这位多年没见的老同学，二是带有任务来的。”</p>

“什么？带有任务来的？平阳出了什么大案子了？要劳动你这个公安部的大法医？他妈的，我们基层法医就是低人一等，什么消息都不和你说，做起工作就没日没夜的！”廖建军也压低声音，低声说：“兄弟，给透露透露。”</p>

“平阳没发生什么大案子，我这次是被选进中央专案组，专门来调查海川集团涉黑案的。”</p>

“什么？调查海川集团涉黑案？”廖建军显得十分吃惊，“这个案子不是都结案了吗？”廖建军通红的脸上青筋暴出，双眼瞪得圆圆大大的，直勾勾地看着胡成功。</p>

“是结案了，但是这个案子有人不断进行匿名举报，据说全国人大代表中有几位和陈海川相识的代表，他们不相信陈海川会涉黑，更不相信一个年产值达上百亿的大型民营企业会是涉黑集团，也联名要求重新调查。”</p>

“哦，原来是这样”廖建军喝了一口酒，垂下了头，眼睛看着桌子，神色变得有些黯然，完全没了刚才海阔天空的那种气势。</p>

“这个案子中央领导高度重视，作出重要的指示，要求公安部成立专案组对此案重启调查，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胡成功加重了语气，眼睛直视着垂着头的廖建军。</p>

许久，廖建军慢慢地抬起了头，双手抱着头，用力地揉搓着有些许花白的头发，双眼通红，流露出恐惧和不安，神情有些恍惚。</p>

“建军啊”胡成功伸出手，拍了拍廖建军的肩膀，让他回过神来，然后说；“这个案子中陈海川和小女孩秦春梅的死亡鉴定报告都出自你手，能和我谈谈吗？”</p>

“谈、谈、谈什么？”廖建军显得有些紧张和慌乱，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水。</p>

“这个案子你知道的都可以谈。”胡成功步步紧逼。</p>

“好象没什么好谈的，我们法医不就是做份内的事吗？其它事情我们所知很少的。”廖建军回过神来，嗫嚅着说。</p>

“建军，你真不知道点什么吗？我发现鉴定报告中的一个细节，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令我信服的合理的解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