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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菁神色疲惫不堪,但她还是轻轻摇头,目光落在沈穗苍白无色的睡颜上,一沉再沉。</p>
“我怎能安心离去?穗儿不醒,我这心便如悬石难安。”</p>
沈菁的声音细若游丝,刘媪听了就心疼,将披风又紧了紧,确保沈菁不受夜凉侵扰。</p>
她语重心长道:“夫人,您也要顾惜自己的身子啊,医官也说了,女公子是气急攻心,调养几日也就好了,您不必如此忧心。”</p>
沈菁轻抚着榻上的锦被,满眼心疼:“是我不好,没能护好穗儿,吐血是最伤身体的,我怎能不担忧呢?”</p>
刘媪闻言更是心疼,连忙跪在沈菁身下,央求道:“夫人,老奴求您了,您莫要再自苦了”</p>
“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p>
刘媪这一跪,沈菁看得眼眶微红,伸出微颤的手去扶她。</p>
“刘媪,我知你心意,但穗儿是我的侄女,我心一日难安,你且去歇息吧,不必管我。”</p>
“不,这些年来我看的清楚。”</p>
刘媪泪眼婆娑,流着泪拉住沈菁的手,苦口婆心劝道:“人各有命,沈女公子再怎么亲近,您再如何疼爱,她也只是您的侄女啊,而非......”</p>
沈菁忽地心慌了,她知道刘媪想说什么,却不愿意听,抽出手来背过身去。</p>
“刘媪,你莫要再说了。”</p>
刘媪坚定地摇头:“夫人,老奴只想求您莫要再惩罚您自己了!”</p>
“老奴知道,自从女公子夭折之后,夫人伤心欲绝,多年来都郁郁寡欢,直到十年前您回吴兴省亲之事,见到了沈女公子......”</p>
沈菁不愿再听,她激动地站起身来:“刘媪,你住口!”</p>
刘媪满目痛心:“老奴知道,您之所以如此疼爱沈女公子,是因为她幼时像我们的女公子,她让您想起了夭折的女儿。”</p>
她转头看着榻上的沈穗,又气又恨道:“可现在十年已过,您看看沈女公子如今的秉性,哪里还像白雀寺里,那个冰雪聪颖的女娃?!”</p>
“够了,你怎能在穗儿榻前,说出这样的话呢!”</p>
刘媪提起了她那夭折的亲生女儿,无疑是触碰到沈菁心中的最痛。</p>
沈菁的身形微颤,心痛到快要窒息了,声音里带着哽咽:“刘媪,你我情同母女,我的心思你岂能不知?穗儿于我,不仅是血脉相连,更是......”</p>
“更是我的阿琰,她怕我孤独,才送穗儿到我身边......在这孤寂的丞相府,我无时无刻不在盼着再接穗儿来我身边!”</p>
“可现在接来了,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说到这里,沈菁恸哭到将站不稳,身形摇晃。</p>
“我怎能不怕,怎能不担忧?我只怕穗儿如阿琰一般,弃我而去!”</p>
想起自己夭折的女儿,沈菁悲痛不已,身形猛地一晃,险些摔倒,她伸手扶住身旁的桌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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