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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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沈砚浓难以置信的是，这两位身份贵重的皇室公主，国公府当家主母，竟然就在他的大殿里吵了一个下午，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往外抖，丝毫没有皇家公主的矜持，吵累了还要叫茶水，休息片刻后再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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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这两位的福，晚宴还没开始，他已经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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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水喝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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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听着还觉得有趣，可他们怼来怼去不外乎那几样，听到后面他都困了，一直打哈欠，若不是被一堆人盯着要维持太后的脸面，他就直接趴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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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前面都准备就绪了，莫如意遣了身边的奴才来请他去春庆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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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春庆殿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入座了，看见他来了连忙起来行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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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位置在莫如意旁边，再旁边就是顾行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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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两人时候就愣了一下，特别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位置上和顾行宴、莫如意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殿中就开始传来一阵阵的窃窃私语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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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浓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他们三人，竟然不约而同的传了同样的衣服，不仅颜色，连款式都有些相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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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意他是知道的，他身上那件大红色的棉衣，还是他亲自选的，图样也是他画的，尚衣局做了大半个月刚刚送到甘露殿的，和他身上的那件是同款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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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顾行宴那件不是啊，今日是宫中设宴，朝臣命妇都着朝服，他却独树一帜，穿着一件常服，鲜艳的红色，配上他那张脸，还有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妖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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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愿意穿什么是他的自由，即使不合规矩也没有人敢多嘴说什么，可是这样一来，他们三个就穿的是一样的了，分开还看不出什么，这会站在一起，那可太显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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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就是一家三口的既视感啊，有木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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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意没心没肺，还欢喜的对着他说:好巧欸，太傅和他们穿一样的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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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并不小，一旁的顾行宴听的清清楚楚，沈砚浓有些尴尬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和他来了个眼神对视，顾行宴脸上挂着玩味的表情看着他，他有些心虚的别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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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头之后他才突然回神，不对啊！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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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懊恼的表情，顾行宴轻笑了一声，不过也只是一瞬，下一刻他就收敛了笑容，转头扫了一眼下面那些窃窃私语的大臣，只一眼，下面立马就没了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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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最先议论的几位更是忐忑难安，他们竟然当着太傅的面嚼舌根，是疯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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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顾行宴没有真追究，眼神警告过之后就让众人入席了，即使他没有说什么，剩下的时间也没人敢再胡乱议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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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顾行宴似乎心情很好，每日脸上都挂着笑，所以让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忘记了这是个多么可怕的人了，还以为是他变性了，今日一个眼神众人就明白了，顾行宴还是那个顾行宴，一点都没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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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宴，原本皇帝该有所表示，然而莫如意年幼，顾行宴又没兴趣去讨好这些朝臣，所以就只是吃吃饭，欣赏欣赏宫中礼乐，难免有些无聊，气氛也有些尴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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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沈砚浓还真是有些怀念下午长公主和常宁公主的唇枪舌战，虽说吵了点，但能看个趣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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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来什么，今下午在吵架中落了下乘的常宁公主，可能也是觉得无聊了，第一个没忍住出来挑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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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刚歇，舞女还没退出去，常宁就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对着上首昏昏欲睡的沈砚浓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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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这除夕宴，每年都是一个样，歌舞也是换汤不换药，大家看的也腻了，如今新帝登基，宫里也应该焕然一新了，能不能给点新意，这大过年的，也让大家开心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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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浓也放下酒杯，望向常宁的方向，停顿了一下才缓缓道:“公主也知道，陛下初登基，哀家也是刚做太后，这宫中歌舞公主看腻了，哀家却是初次看，没有考虑到公主的感受，是哀家的不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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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看着是在致歉，然而稍微有点脑了的人都知道适可而止，沈砚浓是太后，太后执掌后宫，又得太傅看中，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聪明人就应该避其锋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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