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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孔渊带来的人记录着所见所闻。</p>
全程下来，孔渊的沉默震耳欲聋！</p>
他看着面前的战士们没有说一句话。</p>
等随行人员记录完毕，在李忠义的建议下大家重新回到车上。</p>
孔渊上车后叹了口气，“老李这两年受苦了。”</p>
叶安然没有接话。</p>
你作为财神爷！</p>
兄弟们受苦受罪又受穷，都成啥样子了，你也不知道给批点钱！</p>
车队没有进到绥靖公署。</p>
而是在城内绕了一圈。</p>
有叫卖的商贩，有沿街乞讨的乞丐。</p>
明明是谷雨时节，树木发芽，百草出头的季节。</p>
沿街的杨树却是光秃秃的。</p>
周围甚至连荒草都没有。</p>
孔渊示意停车。</p>
他停车后整个车队也停了下来。</p>
叶安然坐在后座，闭着眼睛。</p>
他知道孔渊要停下来干嘛。</p>
在大城市生活久了的人，又是管着应天银行和金库的人，哪见过什么人间疾苦？</p>
叶安然就是要让孔渊到村上去走走，去转转。</p>
去看看老百姓是怎么过日子的！</p>
人呐！</p>
要接地气。</p>
人要是飘了，就容易接地府。</p>
孔渊下车。</p>
望着光秃秃的杨树，他甚至，看到了被取下来的树皮。</p>
这周围有不少人家。</p>
却未曾见过一牛一羊。</p>
那谷雨时节出来的柳芽，杨树叶哪去了？</p>
孔渊进到一处院子。</p>
院内的老百姓正在饭屋做饭。</p>
一行财政下来的工作人员跟着孔渊进到人家的饭屋里。</p>
正坐在灶坑里烧锅的阿公见到生人，慌张地站起来，胆颤心惊的往后退到墙边。</p>
孔渊向阿公解释他们不是坏人。</p>
李忠义怕阿公听不懂，给翻译了一遍。</p>
阿公得知他们不是鬼子，警戒心松了一些。</p>
孔渊打开锅盖。</p>
沸腾的水里煮着杨树叶。</p>
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放着揉好的馒头。</p>
馒头是杨树叶和一种黑乎乎的玉米面做出来的。</p>
孔渊在一个碗里看到了磨成碎末的树皮，皱着眉头道：“你这是在玉米面里加了树皮？”</p>
…</p>
阿公颔首。</p>
他走到米缸前，掀开盖子。</p>
缸里的玉米面，已经见底。</p>
他看向孔渊一行人，抿了抿干裂的唇角，坐在灶坑前继续烧锅。</p>
在他的眼睛里，孔渊看到了无奈。</p>
他回头看向李忠义，“为什么会这样？”</p>
李忠义：……</p>
他从兜里掏出几块钱放到阿公的灶台上，拉着孔渊出门。</p>
在接近边界线的地方，李忠义停了下来。</p>
周围有近十几座民房成了废墟。</p>
坑坑洼洼的路面上还有许多不规则的弹坑。</p>
“小鬼子进入南盎之后，每天都会向这边开几炮。”</p>
“在村里稍微有点钱的老百姓，都逃出去了。”</p>
“你刚刚看到的那些阿公阿婆，是逃不出去了。”李忠义深呼口气，“没钱，没儿没女，去哪都要挨饿。”</p>
…</p>
孔渊：……</p>
他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塞到李忠义的手里，“去，给刚刚那位阿公把钱送去，另外，你操心买点面粉送去。”</p>
李忠义点头：“好。”</p>
…</p>
老实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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