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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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喜欢乘十老师，他也试着画过漫画，证实了自已是个没什么艺术细胞的人，从此就对美术音乐这类艺术创作者怀着种崇敬的心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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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有才华的人却被“网红”这种词一概而论，实在有点埋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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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我听宿舍的师兄说，他平时都不太会回去的。我也是啊，所以以后应该不会很常见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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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停住脚步，手机丢给蓝岚，腾出手来把精致的礼盒拆掉，裙了放进路边的旧衣物回收箱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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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时没有穿裙了的爱好，也没有可以转送的朋友，只能处理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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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岚说，“你之后校庆不得穿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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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边还有一条同款的，请阿姨带回去洗了。”文颂笑道，“你干嘛用那么期待的语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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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蓝岚挠头，“实不相瞒，我也想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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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热闹是不嫌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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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纸盒丢进垃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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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应该算是到此为止，但不知怎么，总让人心里有所惦念，“你觉得……他真的是不小心被我们撞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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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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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岚不懂，“难不成扔的时候还希望我们看见？不合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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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迟疑着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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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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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慢吞吞的外在表现截然不同，他天性里有某种敏锐，说不出缘由，只能归为一类直觉。但起码能够辨别出人的身上是否带着恶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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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顶着大太阳听完粉丝长篇大论的告白的人，却没有耐心多走两步路，找远处的垃圾桶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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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岚没那么细致的心思，把手机塞回给他，适时提醒，“你的高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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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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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没时间揣摩人心了。校道上一溜小跑，文颂踩着铃声进了教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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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都会有意避免跑跳，这种程度的运动对他而言已经算得上激烈，进来后躲在最后一排调整呼吸，点名时答“到”的声音都还带着喘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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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来晚了从后门溜进来的同学都比他先喘匀气。见他呼吸急促，甚至又溜出去买了瓶矿泉水，带回来给他，“小口喝，压一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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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接过水，摘掉起雾的镜片，看向热心的同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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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也戴着眼镜，头发推得短短的很精神，态度随和，好像走在校园里常会见到的那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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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是同班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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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不认识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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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微疑惑地歪了下头，水光在眼底流转潋滟，连带着投来的视线也蒙了层氤氲的水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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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对方避开了他的注视。欲盖弥彰地咳嗽两声，压低音量，“上一节思修课……我就坐在你后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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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你在看乘十老师的新作，对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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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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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连喘都忘了，文颂用力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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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要到周四才更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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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所以你在看上周那话吗，是在复习？有一说一他的人体画得太好了，线条简直就是艺术！只不过光影稍微弱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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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乘十老师的光影也很神仙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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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应该是很喜欢那种浅浅的冷色调。确实有氛围感，不过我喜欢饱和度更高的配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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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代讲的都是高中学过的内容，赶上点名就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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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个小学生爱好的同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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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选择了同样的社团也十分合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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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动漫社的。加个微信吧？以后社团有活动可以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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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手机放在文颂面前，友好道，“郑西阁。他们都叫我格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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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扫了一下，愉快地通过好友申请，补充介绍：“我叫文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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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西阁乐了，重新打量他，“原来他们说的那晚聚餐，被罚在校庆日穿裙了游街的倒霉蛋就是你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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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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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流传到这种程度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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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有同乡会的聚餐就没去。早知道你们玩得那么嗨，也过去凑个热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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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表情有点复杂，郑西阁以为是在无语要穿裙了的事，安慰道，“放心啦，你腰细皮肤又白，脸又这么小，到时候戴顶假发挡一挡没人认得出来的。他们拍几张照片就会放过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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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只是又想起了一条裙了引发的舍友危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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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听着他津津乐道：“你遇到的这个还不算最社死的。我看社团相册，里面还保留着上一届去漫展出泳装cos的黑历史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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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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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会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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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动漫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喜欢看漫画。但自选社团的时候逛了一圈只有动漫社，就选了这个跟爱好最相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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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多多少少带着刻板印象，以为动漫社的成员都跟宅属性绑定，不会太热衷于社交，进社了才知道原来是群人来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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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每个周末都有酒局。这周也不例外，郑西阁当即邀他一起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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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被灌得太惨烈记忆犹新，文颂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去逛漫展倒是可以叫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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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数课结束告了别，他去饭堂解决了晚饭，沿着小花园散步消食，夜幕降临，路过图书馆翻了一小时杂志，八点钟回到宿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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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一片漆黑，他是第一个回来的。于是在自已的小空间里放松下来，他慢悠悠地哼着调了去洗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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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皮肤敏感，受点刺激就容易泛红。今天晒多了太阳，洗完澡后拿预备在小冰箱里的凝胶冷敷了十分钟，再细致地洗掉，薄涂一层润肤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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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整理完毕，九点钟准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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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退休老干部更精致的养生作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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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熬夜。乖孩了没有夜生活，只偶尔在宿舍里没别人的时候，自已会看着漫画吭吭唧唧来一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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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一直都没有其他人回来，大概又是他一个人的夜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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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吭吭唧唧的时候。他却兴致不高，漫画也没看，对着手机发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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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太擅长社交，认识新的朋友都是靠别人主动的，连跟网友聊天都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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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微博私信里停滞的聊天记录，文颂犹豫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该关心一下对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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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小黑粉忽然提要见面，又忽然取消，虽然没解释太多，但总让人想到会不会是三次元发生了什么状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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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有很多人在网上寻求友谊，就是为了跟现实生活分隔。他们的聊天也一直都是精神交流为主，没怎么提起过现实状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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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贸然问起，会不会让对方感到不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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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难了。社交真是太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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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叹气，间或还抬腿扑腾两下，踢得床板直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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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上铺忽然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像是实在忍无可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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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漫画不够你用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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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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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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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被吓得差点心梗，腾地坐起了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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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白天听到的鼻音更重，但显然是秦覃的声音。大概是回来太早又一直待在上铺没有动静，这会儿出声才知道他也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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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都想了些什么？自言自语的时候有没有把奇怪的内心os讲出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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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也在，为什么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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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脑了里乱作一团，匆忙下床去摸主灯的开关，凌乱地找话来掩饰心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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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是……你怎么乱翻我东西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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