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别走，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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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予走向倾盆大雨里。</p>

没一会儿，全身上下湿透。</p>

她身上还穿着礼服和高跟鞋，眼下，高跟鞋成了累赘。</p>

她将脚上的高跟鞋踢掉，噗通一声，跪在了大雨泥泞中。</p>

叶承泽就坐在自家别墅的二楼露台上，喝着冰镇的香槟，俯瞰这一切。</p>

一步一叩头，就这样磕上山顶。</p>

坚硬崎岖的石头台阶，磨破乔予的双膝，脚底，手心，额头。</p>

可叶承泽却觉得不够，他起身，双臂撑着露台的白色栏杆，看戏一般：“乔大小姐，你只磕头，不道歉，佛怎么听得到？还是，你根本不服？”</p>

乔予起身，攀一阶台阶，跪下。</p>

她脸上冷的没有任何情绪，她说：“我错了。”</p>

她错了，错在六年前，背叛薄寒时。</p>

叶承泽笑，手掌摆在耳朵边，侧头戏谑：“什么？乔大小姐，大声一点！我听不到，佛更听不到！”</p>

“我错了。”</p>

她错了，错在，让薄寒时遭受三年的无妄之灾。</p>

“再大声一点！”</p>

“我错了！”</p>

她错了，错在不听乔帆的话，离经叛道的追求所爱之人。</p>

“你头磕的太轻了，佛怎么看得出你的诚意？”</p>

乔予喉咙滚了滚。</p>

她起身，重重的跪下去，“我错了！”</p>

她错了，错在……和薄寒时相爱。</p>

额头，用力的磕在石头台阶上。</p>

鲜血，融入雨水中，泛出一抹淡淡的红色，很快被大雨冲刷干净。</p>

不知爬了多少台阶，磕了多少头，额头上的鲜血，混着雨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将乔予的视线模糊。</p>

一抹白色身影，在台阶之上，摇摇欲坠……</p>

站起，跪下，叩头。</p>

一遍又一遍的说，她错了。</p>

她的体力快要耗尽，嗓子也哑了，她跪在大雨中，双眼红透。</p>

她嗫嚅着嘴唇说：“薄寒时，我错了……对不起……”</p>

薄寒时说，他在狱中1095天，每一天，都在苟延残喘的活着。</p>

乔予忘了告诉他，这六年来，2190天，每一天，她都像是在油锅中煎熬。</p>

她快卑微到尘埃里，可她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这份债还清。</p>

有时候，她甚至希望薄寒时能给她一个痛快，给她一刀，两刀，三刀……直至他解恨为止。</p>

可薄寒时没有那样做，他给了她一个死缓。</p>

死不了，却也活得毫无念想。</p>

叶承泽讥讽的声音又响起：“乔大小姐，要是累了，跪不动了，就朝我说句软话，也许，我心情一好，就大发慈悲！”</p>

乔予背脊绷紧，又直又挺，像是一根拉紧的弦。</p>

她这辈子，只对不起过一个人。</p>

若是叶承泽说的是真的就好了，佛要是能听见她的认错，能不能……让时光倒流？</p>

她宁愿不去认识薄寒时。</p>

宁愿，不和同学打那个赌。</p>

眼前的台阶，高高蜿蜒。</p>

这条路，好像走不到尽头。</p>

她的罪，好像也永远赎不清了。</p>

站起，跪下，磕头……</p>

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不知跪了多少层台阶……她快要晕过去。</p>

一把黑色大伞，支撑在她头顶上方，瞬间挡去那些不安的风雨。</p>

“现在道歉，还有用吗？”</p>

那道熟悉的低沉清冷男声，让乔予背脊猛然一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