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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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请下来假？”</p>

“嗯，所以辞职了。”</p>

“辞了？”</p>

“辞了。”</p>

“行，我这就订机票。”</p>

“你的反应还能更冷淡点吗……”</p>

“徐望。”</p>

“干嘛！”</p>

“我想养你，但是目前手头还不够，所以不能轻易承诺……”</p>

“滚。”</p>

没好气地挂了电话，徐望特后悔一存完钱就上赶着通知对方自己辞职了。</p>

不，更后悔的是刚入鸮那天脑抽的告白！吴笙没信，这是好事，但没信不等于不会被拿出来调侃，他这辈子的把柄算是让吴笙攥实了！</p>

垂头丧气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不料一开门，满室茶香。</p>

况金鑫端坐于客厅之中，正和吴笙隔着茶几相对而坐，悠然品茶，画面十分佛系。</p>

“徐哥你回来啦！”见他回来，况金鑫立刻招呼，“过来尝尝，我不管遇见什么烦心事，只要喝口茶，心里就熨帖了，你也试试。”</p>

徐望知道况金鑫的专业是茶学，也总听他说茶，却是第一次见他泡茶喝茶，饶有兴味地凑过去，接过茶杯，轻压一口。</p>

况金鑫还在等着他的品后感，满眼期待。</p>

徐望感觉心中的烦躁、杂念都在茶香里散了，不自觉嘴角往上：“好喝。”</p>

他不懂茶，说不出那些个道道，却也分得清好赖。</p>

况金鑫嘿嘿一笑，憨厚眉眼间尽是满足。</p>

徐望忽然特羡慕他。人这一辈子能把时间和精力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上，福气。</p>

“机票订好了，”吴笙放下茶杯，和他通报最新进度，“今天下午五点的。”</p>

徐望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到榆林？”</p>

“嗯，”吴笙说，“榆阳机场。”</p>

徐望点点头，将茶杯喝见底，起身回卧室收拾行囊。</p>

吴笙就一个双肩电脑包，轻便得像要去中关村上班；况金鑫则是一个半人多高且塞得满满的巨大登山包，沉重得像要去逃难；徐望既没吴笙那么潇洒不羁，又没况金鑫那么周全惜命，最终收拾出来一个稍大些的休闲双肩包。</p>

刚收拾好，吴笙出现在卧室门口，没头没脑问了句：“工资结了吗？”</p>

徐望想也没想就答：“结了，一分不少。”</p>

吴笙点点头，干净利落离开。</p>

徐望莫名其妙，想了半天，也只有“吴笙还算有点良心，知道问问他要没要来血汗钱”这一解释，可再回忆一下对方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自作多情了。</p>

收拾好背包后，三人简单吃口午饭，一齐奔赴南苑机场。</p>

傍晚，航班准时起飞。</p>

新坐标（109.7395,38.3437），在卫星地图上的定位和吴笙判断的丝毫不差，就是陕西北部，再精准一点，榆林市城北四公里处，镇北台。</p>

那可不是默默无闻的地方，而是长城遗址中最气势磅礴的景观之一，与嘉峪关、山海关齐名，称为“万里长城第一台”。</p>

要在平时，徐望绝对会兴致勃勃对这趟旅行展开无尽美妙畅想，但在被连续折磨了三个夜晚之后，他现在只希望尽早结束这种诡异的“夜行生活”，抱着枕头睡到地老天荒。</p>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一上飞机就会了周公。</p>

同他一道入梦的还有况姓小伙伴。</p>

吴笙也想睡，奈何邻座的某人脑袋一直压在他的肩膀上，实在扰人清梦。就在他琢磨着是把肩膀撤走还是把人推起来的时候，飞机忽然一阵颠簸。</p>

飞行中遇见气流是常有的事，吴笙习以为常，而飞机也的确很快又重新平稳下来。</p>

但这一颠把徐望颠醒了，睡眼惺忪地抬起脸，茫然地问：“怎么了？到十二点了？”</p>

吴笙：“早呢，睡你的吧。”</p>

语调是嫌弃，声音底下却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p>

徐望一看就是根本没醒透，听见“早呢”，瞬间安心，把脑袋重新放回吴笙肩膀，继续呼呼。</p>

他的动作太过理所当然，把吴笙给看愣了。</p>

过了一会儿，吴笙也闭上眼，装作睡着一样，轻轻歪头又把自己脑袋搭到了徐望脑袋上。</p>

你压我肩膀，我压你一头，终于觉得不亏了的吴笙同学，一梦到榆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