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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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帮我？”吴笙问向饿死鬼。</p>

“非要有原因吗？”饿死鬼反问。</p>

吴笙点头：“是的,要。”</p>

他的眼中既有不解，亦有警惕。</p>

徐望理解。</p>

发现吴笙不是鬼,小饿不点破不提防已经很反常,还出手相帮,实在让人想不明白动机。</p>

饿死鬼沉默下来。看得出，他不想说。但这种“不想”,并不是抵触和反感，而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讲。</p>

徐望和吴笙耐心等了好一会儿,一直低着头的饿死鬼，终于抬眼，静静看他俩。</p>

“其实我给很多鬼引过路，但你们是第一个愿意带我离开地府的,还一路到了天界……”</p>

他低低开口,声音很轻，感情却很重。</p>

“你们是不是鬼不重要，我只知道,你们是我朋友。”</p>

他的目光很热，和他怯懦的性格截然相反，灼得徐望和吴笙不敢直视。</p>

“小饿……”徐望心里不是滋味,可又不知道该和对方说什么。</p>

饿死鬼在这声呼唤里回过神，立刻窘迫起来,就像刚才那个坦然诉说心声的不是自己，扔了句“我去外面帮你们找找鬼泉方向！”，便一溜烟跑掉了。</p>

转瞬,小饿就跑没了影，徐望看向吴笙，欲言又止。</p>

吴笙叹口气：“想说什么就说。”</p>

“你不怪我吗？”徐望问。</p>

吴笙懵逼：“我怪你什么？”</p>

徐望说：“怪我多此一举，非劝小饿离开东院。”</p>

吴笙耸耸肩：“是啊，你要不劝，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都牵扯不出来。”</p>

徐望默然。</p>

捅破了小饿帮吴笙作弊，挑明了他俩不是鬼，引出了小饿的心酸往事，还有他把他俩当朋友了。</p>

这一劝，果然是乱七八糟。</p>

吴笙看他低落的样，伸手摸摸他的头，叹息着，话锋一转：“但是你不劝，我也会劝。”</p>

徐望愣愣抬头：“真的？”</p>

吴笙说：“当然是真的。”</p>

“你也会纠结？”徐望意外，“我以为你会教训我，任务第一。”</p>

“有理性不代表没人性。”吴笙黑线，越想越气，直接上手狠狠掐了徐望的脸，“这种情况下还不纠结，我是魔鬼吗……”</p>

徐望被掐一点不冤，也就没好意思喊疼。</p>

况且知道吴笙和他一样心情，总算让他在无尽的纠结里，收获些许安慰。</p>

“哎？”吴笙像想起什么似的，忽然怔了下，接着立刻问徐望，“他刚才说给很多鬼引过路？”</p>

“啊？啊。是吧……”徐望脑袋一时回溯不过来。</p>

吴笙却已经在思考大道上飞速奔驰了：“这个‘很多鬼’是谁？和我们一样的闯关者吗？如果是，难道他都记得？”</p>

徐望猛然瞪大眼睛，终于捉到了吴笙的重点。</p>

自从8/23失败退下来之后，他们为了拿徽章，好几个关卡都重复闯过，自然也重复遇见了一些npc，但这些npc里，却还没有过记得他们的。</p>

1/23的npc是熊，忽略不计；2/23的红眼航班，旅客微调，增减了一些新旧面孔，但90%的旅客还是老熟人，可再度交谈，依然是交换名字客套寒暄的陌生人模式；3/23他们没再遇见小丁，可是遇见了圆仔，甚至还有一个面熟的商场保安，但这两位对他们没任何记忆；4/23他们避开了黑茉茉，但重复遇见了小黄和小白，后二者也一样，恢复了出厂设置似的，对待他们和第一次没任何区别，连小黄的台词都没变。</p>

这样一路走来，“npc会重置”已经被他们默认成了鸮的运行铁则，而且这事儿简单一想就很好理解，如果npc有记忆，那鸮不就乱套了吗？这可比吴笙发的那些小卡片，杀伤力大得多了。</p>

正心乱着，饿死鬼回来了。</p>

蹑手蹑脚把门关上，他才做贼似的道：“鬼泉就在天界东北角。”</p>

吴笙和徐望没说话。</p>

饿死鬼以为他俩不信，连忙说：“我闻过鬼气了，东北方向最足，错不了。”</p>

“鬼泉的事不急，”徐望把饿死鬼拉到椅子上坐好，“我先问你另外一件事。”</p>

在“探索鸮的本质”面前，闯关、徽章什么的，都不重要了。</p>

“嗯，你问。”饿死鬼乖乖配合。</p>

“你刚才说你给很多鬼带过路，这个‘很多鬼’，都是谁？”徐望等不及迂回，直接开门见山。</p>

小饿皱眉，有些苦恼的样子：“都是谁？你是问名字，还是问长相？其实我也不能确定他们都是鬼，好像也有一些没有鬼气的……”</p>

“名字和长相都行！”徐望的语气，因为激动，不自觉急切。</p>

“哦。”饿死鬼点点头，目光飘向半空中，开始回忆。</p>

徐望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快要提到嗓子眼了。</p>

吴笙也微微抿紧嘴唇。</p>

饿死鬼突然“咚”地敲了自己脑袋一下，满脸纠结：“奇怪，怎么想不起来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