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锦鲤身边的非酋（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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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O创立五十余年, 牧乾牧老是如今的第五任会长，近几年来一直忧心忡忡。</p>

目前GRO虽然得到了国家的支持，但如今道家日渐衰退, 传承下来的本事都丢了七八成, 剩下的只学了个皮毛就沾沾自喜, 自以为得道高人。</p>

想到这儿, 牧老长长叹了一口气，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姜喜月身上了。</p>

当初GRO刚创立的时候，姜喜月的爷爷和他一起在全国各地驱鬼，本事了得, 可惜最后没能留他在GRO，这一直都是他心中最大的遗憾。</p>

虽然不知道姜家这几十年来发展的情况, 但从这段时间牧野发来的资料看，那个叫姜喜月的小姑娘似乎还不错。</p>

要是她能进GRO，肯定能带来不一样的风气，拔高所有人的水平。</p>

只是现在他有些担心协会里的那些成员，会不会故意刁难姜喜月。</p>

现在GRO的成员中, 牧家可以说是占据了半壁江山，也真是因为这些，那些小辈个个心高气傲，成了井底之蛙。</p>

之前牧野拜姜喜月为师的时候, 就有不少人反对, 这次姜喜月亲自过来, 那些家伙肯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p>

希望不要把人气跑了。</p>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 牧老一接到消息，知道姜喜月过来，马上停下了匆匆的工作, 匆匆赶来。</p>

下了车，他拄着拐杖快步走进GRO总部的四合院，步伐飞快。</p>

走进院子，却见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倒是大厅里传来一阵说话声。</p>

“原来是这样……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竟然还能这么画，的确简单多了……”</p>

“姜大师，你的这些本事怎么学会了？太厉害了！”</p>

“实不相瞒，刚才那只鬼，我们已经想过很多办法，但是一直处理不了，没想到你一来，咔咔咔，几下就解决了，绝！”</p>

“简直太绝了！之前牧野说的那些肯定都是真的！”</p>

“这不是废话吗？那小子也不说清一点，让我们之间产生了误会。”</p>

“姜小姐……”</p>

“什么姜小姐？叫大师！”</p>

“是是是，姜大师，你什么时候加入GRO？我马上去安排啊！”</p>

……</p>

牧老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声音，隐约还听出了几个熟人的声音。</p>

牧建国。</p>

他年纪稍长，算是协会中能力偏上的成员了，一直十分自傲，谁都看不起，就连面对会长的时候也态度强硬，总觉得自己最适合当会长，什么时候用这样讨好的语气跟别人说过话？</p>

牧老心中疑惑。</p>

他快步走近，见协会中好几个成员都聚集在一起，众星拱月般围着一个人。</p>

而被围在中央的人……</p>

姜喜月？</p>

之前他看过小姑娘的照片，一眼就认了出来。</p>

可是……</p>

眼前的景象怎么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p>

协会里这些倨傲的成员，怎么都跟变了一个人似的……</p>

牧老急急忙忙赶回来救场，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画面。</p>

他转头朝周围看了看，见牧野站在一旁。</p>

“这是怎么回事？”</p>

牧野心里只想笑，有一种翻身农牧把歌唱的畅快感，得意道：“刚才我们一过来，他们竟然还不服气，师父一出手，直接把跟着叔叔进来的鬼制服，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p>

GRO能力为尊，姜喜月这一手，直接就把所有人给镇住了，刷新了他们的认知。</p>

询问之下，姜喜月又陆续露了几手，所有人更是惊为天人，都围着她不肯走。</p>

牧野心里最得意。</p>

当初他投入抱云观的手，就属这些人笑话他，现在知道厉害了吧？</p>

牧老闻言，稍稍放了心，同时对姜喜月又看重了几分。</p>

之前对姜喜月的实力了解，都是通过牧野，他虽然知道小姑娘厉害，但也拿不准，担心会有误差。</p>

现在见GRO这些人精的表现，肯来姜喜月要远远比自己想象中厉害很多。</p>

不愧是英雄少年。</p>

必须要拉她进GRO！</p>

正想着，姜喜月已经穿过人群，径直走到牧老面前，朝她微微鞠躬。</p>

“会长。”</p>

有礼貌，的确是个好孩子。</p>

牧老笑着将人扶起，刚碰到她的手臂，动作微微一顿。</p>

“姜小姐，我们还是去书房说吧，这大厅地下有阵法，那边比较方便。”</p>

姜喜月心中一惊。</p>

看来对方是看出她身上带了鬼魂的灵牌，才会故意这么说。</p>

她仔细感受，果然发现大厅中的空气清朗，确实被净化过，不过那阵法可能年代太过久远，效果微弱，她竟然没有察觉。</p>

以前云君迁能在抱云观中来去自如，不受影响，是因为祖辈特意在道观中改动了规则，现在脚下的阵法和抱云观不同，必然会对他造成一定的影响。</p>

再加上现在云君迁十分虚弱，就算这阵法已经年代久远，也能让他痛苦一阵子。</p>

不过牧老看出她身上带了鬼魂，却依旧不动声色，看来这次是来对了。</p>

姜喜月迅速跟着他朝外面走去。</p>

GRO的其他成员还想跟上，被牧老拦住。</p>

“你们留在这儿，平时不好好钻研练习，现在才知道山外有山，还不看书去！”</p>

所有人只好停下步伐，眼巴巴地看着姜喜月离开，突然把视线移到了正站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牧野身上。</p>

纷纷围过来。</p>

“牧野，你现在是姜喜月的弟子，应该学到不少本事了吧？”</p>

“别这么小气，让我们也看看。”</p>

……</p>

牧会长带着姜喜月来到书房，关上门，道：“带鬼魂到GRO ，要是被外面那些人发现，肯定要把他就地正法。”</p>

姜喜月却并不担心。</p>

“要是他们不同意，我再带他走就是。”</p>

语气十分自信。</p>

刚才交谈中，她已经把GRO成员的本事都摸得十分清楚，整个协会中，也只有会长有些真本事。</p>

但就算是这样也打不过她。</p>

就算真的闹翻了脸，姜喜月也可以全身而退。</p>

听见她这么笃定的话，牧会长反而笑起来。</p>

“不错，有胆识，你的本事比你爷爷还要厉害，确实不一般。”</p>

姜喜月的神色迅速变得严肃起来。</p>

“牧会长，您对姜家有多少了解？我听说你认识我爷爷，还曾和他共事过。”</p>

从牧野询问道观中鬼魂的事，牧会长就已经猜到会有这么一天。</p>

他仔细思索着，似乎在回忆发生在五十多年前的事。</p>

“其实我跟你爷爷也只是萍水相逢，当时天下大乱，鬼怪肆虐，他下山救世，刚好与我组队。他驱鬼的能力出众，在他的帮助下，才短短几个月，队伍就抓了不少游魂和厉鬼，清理邪晦。相处之中，大家也渐渐发现你爷爷的不同。”</p>

“他虽然在抓鬼方面十分厉害，上能观星象占卜，下能斗鬼怪驱邪，但怎么说呢？你爷爷实在是太倒霉了。就算只是随便走在路上，都会有意想不到的灾难降临在他头上，摔跤和受伤是家常便饭，想要什么就偏偏找不到什么，要是队伍中有人出事，不用想，肯定就是他。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他算卦才是这么灵验吧？”</p>

姜喜月点了点头。</p>

对于这一点，她深有体会。</p>

牧会长笑了笑，继续道：“刚开始我们也很好奇，但你爷爷看着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说他家里人都这样。后来过了一段时间，他才慢慢跟我提了一些姜家的事。”</p>

说到这儿，他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p>

“姜家从几代之前开始数，就霉运附体，人人如此，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姜家世世代代都在饲养一只鬼。”</p>

姜喜月的神色严肃起来，暗暗抓紧自己的包。</p>

里面就放着那个无名灵牌。</p>

云君迁，就是姜家世世代代饲养的鬼魂。</p>

牧会长继续道：“听他说，姜家有一条家训，要世世代代用运势供奉这只鬼，让他不会消失，然后等待他身上的怨气消散去投胎。当时你爷爷跟我说，还差六十年就能完成。现在算算时间，应该只差半年了，我想着，你也是时候会找过来，就提前做了一些准备。我交给牧野的资料，你都看过了吗？”</p>

那些是牧会长这么多年来对姜家的调查结果，交给牧野的时候，他就猜到会落入姜喜月手中。</p>

也是间接交给她的。</p>

姜喜月微微点头：“看过了，我父母过世得早，很多事情都来不及交代，现在看来，姜家的命运确实和这只鬼魂有关。”</p>

之前她还以为是抱云观的香客增加，所以自己的霉运体质才会发生改变。</p>

现在看来，最近这段时间，自己之所以逐渐不再倒霉，肯定是云君迁做了什么。</p>

或许他突然改变主意，不再吸取姜家的运势，所以自己才会越来越虚弱。</p>

这点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出现端倪了。</p>

“牧会长。”姜喜月继续询问道：“您知道姜家和这只鬼有什么恩怨吗？为什么要这么做？”</p>

牧乾摇了摇头。</p>

“我调查了很久，却还是找不到线索，听你爷爷的说法，这件事已经过去几百年，想要再查起可就难了。不管是什么恩怨，你们姜家为那只鬼付出了太多，不过好在只差半年了，只要这半年过去，那只鬼的怨气消散，顺利转世，姜家就不用继续背负罪孽，你也能解脱了。”</p>

姜家世代修道，自然清楚养鬼是什么后果，但还是执意如此，看来是真的有恩怨难平。</p>

几百年来的饲养你情我愿，怪不了谁，只是姜喜月，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吸收的运势，落得那样倒霉的体质，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大的。</p>

姜喜月却愁眉紧锁。</p>

半年时间。</p>

她有些担心，以云君迁现在的状态已经挺不过半年了。</p>

更何况，姜家和他之间的恩怨，也不能这样莫名其妙就结束。</p>

想了想，她道：“牧会长，谢谢您帮我解惑，这样我就放心了，明天我就会回去。”</p>

“这么快！？”</p>

牧会长迅速起身，有些急切：“你不是来加入GRO的吗？”</p>

“这次过来是因为临时有事，等我期末考完试，我会和牧野一起过来，正式办理入会手续，希望能在您的领导下，让GRO再次壮大起来。”</p>

“好！”</p>

牧乾激动地点头，有了姜喜月这一剂强心针，GRO肯定会变得不一样！</p>

安慰她道：“你也不用担心，再等半年时间差不多就要结束了。”</p>

可姜喜月担心的并不是这个。</p>

离开书房之后，她自行回到酒店，拉上窗帘，将云君迁的灵牌放在桌上，点好信灵香。</p>

待香气慢慢飘散开。</p>

“云君迁，你要是听得间声音就回答我，几百年前，姜家和你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p>

信灵香上的青烟波澜不惊，没有任何变化，也不知道云君迁听没听见。</p>

姜喜月没有办法，只能道：“我们身上还有生死契，要是你消失了，我也会一起死，比起死，我宁愿选择倒霉一点。”</p>

毕竟只有半年时间了。</p>

叮咚——</p>

灵牌没有反应，反倒是手机先响起。</p>

牧野发来消息：【师父，你怎么先走了？好多人等着跟你说话呢，你不出来，他们都缠着我不放。】</p>

姜喜月一边回复消息，转身朝窗台走去，没看到身后的青烟微微晃动，打了个圈。</p>

姜喜月：【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了，我明天回去。】</p>

牧野：【这么快？师父，我跟你一起走！】</p>

现在GRO的人知道了姜喜月的厉害，想方设法要拉她入伙，她要是走了，自己可承受不住所有人的炮火，马上选择一起跑路。</p>

他们管天管地，还能拦着学生不让考试？</p>

回完消息，姜喜月回头看了看桌上的灵牌，不甘心地翻出带来的资料，想要找出能解开生死契的办法。</p>

可就和云君迁之前说的一样。</p>

生死契无法可解，唯一的办法，就是改变条件变成姻缘契。</p>

姜喜月的目光停在姻缘契的介绍上，迟迟没有动作……</p>

夜幕降临。</p>

酒店房间里的光线暗下来，只有窗外霓虹灯影影绰绰的灯光透过窗帘，落在床尾。</p>

姜喜月靠在枕头上熟睡，床头柜上还放着已经翻开的手抄资料，页面也停留在姻缘契上。</p>

轻不可查的叹息声在空气中响起。</p>

信灵香缥缈的青烟慢慢勾勒出一个清隽舒朗的身影。</p>

云君迁双手负于身后，垂眸看着床上的人。</p>

他的身体几乎已经变得透明，脸色微微发白，像是风一吹就会消散。</p>

看了姜喜月一会儿，才伸手将桌上的书合上，转身要离开。</p>

突然，熟睡中的姜喜月倏地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一片清明，显然还没有入睡。</p>

她迅速起身，一把抓住云君迁的手腕。</p>

“抓住你了！”</p>

云君迁一愣，低头看去，见姜喜月的手上还涂了东西，难怪能直接抓住自己。</p>

现在的他，应该没有形体才对。</p>

“你早知道我会出来？”</p>

姜喜月微微一笑：“你我身上有生死契，之前我太大意，没有注意到你的变化，但其实只要学会方法，就可以探知对方的情况。你虽然虚弱，但还没有虚弱到听不见我说话，也无法化形的地步。”</p>

只是，她将眼前的鬼魂上下打量了一遍。</p>

云君迁的情况还是比她想象中更糟糕，果然是因为没有吸收自己的运势吗？</p>

她抬起手，直接递到云君迁面前。</p>

催促道：“你平时是怎么从我身上吸走运势的？快点，你这样不会是要把自己饿死吧？”</p>

云君迁看了一眼面前白莹莹的手腕，脸上多了几分柔和的笑意。</p>

“放心，我不会消失，你也不会死。”</p>

他可以一直保持最低等的生存状态，这样姜喜月的运势也不会发生改变。</p>

姜喜月却紧拉着他的手不放，一定要得到真相。</p>

“你和姜家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我们姜家究竟欠了你什么？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总不能让我不明不白把运势交出去吧？”</p>

云君迁本来有些犹豫，听见后面这句话，才终于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p>

他的语气有些平静，但这接下来的话，却让姜喜月彻夜难眠。</p>

她甚至不知道，在茫茫历史长河中，也曾经存在过一个名叫云景的边陲小国。</p>

君主死，子夺权，云君迁身为长子，找到一位可夜观星象，知古今，通未来的术士，在幕僚的帮助下获得了众多支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