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锦鲤身边的非酋（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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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牧野热情又期待的目光, 姜喜月只能道：“谢谢，不过我已经按照爸妈留下来的书学过一些了。”</p>

“自学？”</p>

姜喜月点头。</p>

牧野又叹了一口气。“你有这份心当然是好的，但是自学怎么都比不上有人带, 以后日子久了差距就越明显。这样吧, 我给你演示一下。”</p>

说着, 拿出三枚铜钱递给她。</p>

“你先用自学的方法算一卦, 我来帮你看看。”</p>

姜喜月盛情难却，只能接过来在手中颠了颠。</p>

“牧先生, 你想让我算什么？”</p>

牧野拿出一颗石子，道：“待会儿从公路上路过的第三辆车，是黑色还是白色。”</p>

这个确实不难。</p>

姜喜月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GRO这个组织，一听就觉得很麻烦, 想要早点把人打发走，当下答应。</p>

“好, 我试试。”</p>

说完，气沉丹田，暗暗运转周身气息，右手一抛, 看似随意地把三枚铜钱撒在旁边的石台上。</p>

铜钱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p>

姜喜月垂眸看了看, 沉吟片刻。</p>

牧野见她迟迟没有说话, 主动询问：“怎么样？算出来了吗？”</p>

“不是黑色……也不是白色……”</p>

姜喜月想了想，道：“红色吧。”</p>

闻言, 牧野马上失望地摇头。</p>

苦口婆心地劝说：“刚才我在这儿看了一路，这附近就只有黑色和白色的车, 我都让你从里面选一种了，哪儿来的红色？你这算得也太离谱了。”</p>

姜喜月笑而不语。</p>

牧野心里却着实有些失望。</p>

他知道姜喜月的基础差，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差, 问她黑白，都能算出一个红色来。</p>

要不是刚才她一套操作都有模有样，牧野简直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故意跟自己作对了。</p>

不过这样也好。</p>

如果这次姜喜月算错了，刚好可以给她上一课，让她见识见识厉害的卜卦是什么样的。</p>

“好吧，那就等等看。”</p>

他站在台阶上，一直盯着路口。</p>

嗖——</p>

一辆车驶过。</p>

牧野转头朝姜喜月看去。</p>

“你看，是黑色吧。”</p>

嗖——</p>

又是一辆车行驶过去。</p>

牧野再次转头看来。</p>

“你看，白色。”</p>

姜喜月面不改色，只是微微点了点头。</p>

见她到现在还是神色淡然，牧野有些忍不住道：“你算卦的时候不能只依靠卦象，还得经常观察周围的事物，多做调查和分析，如果调查做得足够严谨，至少可以把正确率提供10%。”</p>

姜喜月虚心听着。</p>

牧野继续道：“当然了，这些分析和调查都需要经过很长一点时间的训练，才能……”</p>

嗖——</p>

话说到一半，又是一辆车从路口飞驰而过。</p>

牧野正忙着讲道理，突然瞥见眼尾有一抹黑色飘过，声音戛然而止。</p>

姜喜月指了指：“第三辆，红色，我算对了。”</p>

她的神色十分淡定，看不出太多喜悦，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p>

牧野却是一惊，连忙翻看了一遍自己手中的册子，上面竟然详细地记录了周围不少车型和颜色，甚至连车牌号都有。</p>

这些都是他刚才过来的时候记录下来的，清一色的黑色和白色，其他颜色的车辆少之又少，更别说还是红色这么扎眼的颜色了。</p>

不对啊……</p>

他有些疑惑。</p>

姜喜月运气怎么这么好？</p>

一猜就能猜对？</p>

可资料中不是说，姜家几代以来都是运气不好，霉神附体吗？</p>

姜喜月看着牧野把自己的本子翻得唰唰唰响，看到上面记录的种种，顿时对眼前的同道中人肃然起敬。</p>

虽然他的道术学得马马虎虎，但用心程度确实让人钦佩。</p>

不过这只能是先天不足的后天努力，像姜喜月这样，就根本不存在收集数据。</p>

牧野没想到姜喜月竟然能猜对，咬咬牙又换了一个，不能让年轻人太过骄傲，否则影响后续进步。</p>

“这样好了，你再算一卦，就算算接下来的天气。”</p>

他抬头朝天空看去，卜算天气降雨，别说他，整个GRO也没人会。</p>

上一个能卜卦问天气的人，那是在百年前，现在早就已经去过了。</p>

牧野故意出的难题，想要给年轻的姜喜月上一课。</p>

话才刚说完，姜喜月随手一撒，铜钱落地。</p>

她看了一眼便开始收拾东西。</p>

“牧先生，待会儿就要下雨了，你要上去躲雨吗？”</p>

此刻，天空中万里无云，秋高气爽，一片阳光大好。</p>

下雨？</p>

牧野皱了皱眉，道：“你看这天气哪里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你就算不会算，也可以看看天气预报啊，今天可是一整天的太阳。”</p>

姜喜月已经把铜钱还给他，并且收拾好东西。</p>

“从这里到抱云观还需要走很长的台阶，至少需要十多分钟，牧先生，我要先上去了。”</p>

见她语气这么肯定，牧野顿时有些不高兴起来。</p>

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倔强呢？</p>

“我就不信，这样的天气还能下雨？你要去就去，我就在这儿站着，看会不会下！”</p>

姜喜月没有再劝。</p>

说完，朝他微微颔首示意，而后转身朝山上而去。</p>

牧野生气地站在原地，抬头把天空看了一圈，看蓝天白云，阳光普照，哪儿来的雨？</p>

打开手机的天气预报，也没有半点要下雨的意思。</p>

姜喜月简直就是在胡扯！</p>

等十分钟，他就上去打姜喜月的脸。</p>

三分钟后，天空中依旧万里无云，太阳已经开始西沉，但阳光一样斜斜地照射在地面上，气温不低。</p>

哪里有要下雨的样子？</p>

五分钟后，几朵云彩慢慢飘过来，出现在天边，像是软绵绵的棉花糖。</p>

半点没有要下雨的样子。</p>

七分钟后。</p>

牧野眼睁睁看着那几朵白云慢慢变成灰色，遮蔽了阳光，气温似乎一下子冷了。</p>

他心里开始打鼓。</p>

不会这么巧吧？</p>

九分钟后。</p>

天空已经是乌云密布，隐约还能听见雷鸣隆隆作响。</p>

牧野打开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一看，刚才的“晴天”标志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变成了“下雨”。</p>

“这……”</p>

刚开口。</p>

啪嗒。</p>

一滴雨落在手机屏幕上。</p>

紧接着，哗啦啦的暴雨从天而降。</p>

牧野扫了一眼时间，刚好十分钟，表情立即变得十分古怪。</p>

这到底是碰巧？</p>

还是姜喜月算出来的？</p>

雨势越下越大，牧野连忙朝山上跑去，不一会儿浑身就被淋得湿透。</p>

还没到抱云观，突然见姜喜月已经拿着伞走下来接他。</p>

“牧先生，去道观休息一会儿吧。”</p>

牧野现在浑身狼狈地接过伞，迅速跟着姜喜月回到抱云观。</p>

前脚踏入道观，没几分钟雨就停了。</p>

果然是骤雨。</p>

来得快，去得也快。</p>

姜喜月给他拿了块毛巾，道：“道馆里没有合适的衣服，只能受累让你继续穿这身了。”</p>

牧野此时站在道观中，面对姜喜月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还敢提要求？</p>

他匆匆擦了擦头上的水珠，忍不住问：</p>

“你刚才是怎么知道要下雨的？”</p>

“算的，你刚才不是看到了。”</p>

牧野当然看到了。</p>

可是算天相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p>

虽然都说卜卦可以上知天文，下通地理，观历史，看未来，但事实上，卜卦并没有这么厉害。</p>

学个十年八载，能通过占卜问些琐事，找找丢失的东西就差不多了，哪能真的知天命？</p>

但姜喜月怎么不按规矩来，说下雨就下雨了呢？</p>

他沉默了一会儿。</p>

“那你刚才算车的颜色，也不是猜的？”</p>

姜喜月无奈。</p>

刚才自己当着他的面算出一卦，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是不相信。</p>

看到她的反应，牧野当场就被年轻的姜喜月上了一课。</p>

“那你能跟我详细说说，警局那只鬼是怎么回事吗？我之前还听说，你们学校也曾经出过事？”</p>

姜喜月坐下来，把两件事的经过都提了提，牧野全程沉默，表情十分严肃。</p>

一直到说完，他才缓缓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p>

“看来是我狭隘了，山外有山，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抱云观，竟然还藏着你这样的高人。”</p>

以前在GRO的时候，他虽然不是一把手，但因为年纪轻轻就有不俗成就，一直沾沾自喜，故步自封，竟然还妄想成为姜喜月的师父，难怪刚才被她婉言拒绝。</p>

从这两次的结果来看，姜喜月算卦就算不是全对，也可以十拿九稳。</p>

更别说，她这段时间已经解决了两个厉鬼。</p>

GRO里那些人已经完全不是她的对手。</p>

而且，她现在才刚刚十六岁。</p>

真正的少年有为，前途无量。</p>

“姜大师。”</p>

牧野已经改口，问：“这些都是你自学的？”</p>

“差不多。”</p>

虽然有了系统的帮助，但系统提供的也只是天赋数值，知识积累和练习都需要自己努力。</p>

此时，牧野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打算。</p>

他站起身来，郑重地询问：“你的抱云观，还缺人吗？能不能让我留在这儿修行，拜你为师？”</p>

“你要拜我为师？”</p>

姜喜月惊讶地看着刚才还想要当自己师父的人，现在却一转攻势。</p>

“是的。”</p>

牧野语气十分认真：“我从小在爷爷身边学习，三十多年来已经写了□□分，虽然我家是阴阳师世家，但很多本事和记录都遗失了。现在我们只会最简单的找东西和看风水，就跟其他人说的一样，大家都只会一些三脚猫功夫，相信我们的人已经越来越少，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再过不久，可能就连算卦扶乩都要失传。 ”</p>

现代科技迅猛发展，越来越多的摄像头和高科技不断探索人类的未知领域，鬼神之说受到冲击，玄学、阴阳师也不被人们接受。</p>

事实上，已经有不少世代传下来的道长把随身携带的糯米放下，精心包养的桃木剑束之高阁，不再辛苦地以命搏鬼，换了一份安稳的工作。</p>

这是大势所趋之下的结果。</p>

但也有一些人，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以来，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工作，日复一日地练习，心甘情愿地在黑暗中扫除厉鬼。</p>

GRO就是这样的存在。</p>

只是如果按照现在的形势发展下去，再过几十年，就算他们想要捉鬼，想要驱邪，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p>

阴阳师窥探天机，本来就冒着五弊三缺的危险，若不是满腔报复，谁会走上这条路？</p>

牧野说起此事，心中悲痛。</p>

“求姜大师收我做徒弟，就算让我在抱云观打杂扫地也可以。”</p>

“我不是不收你。”</p>

姜家管理抱云观自成一派，本事也都是代代相传，但那是因为道观名声太小，无人拜师，所以人才凋零。</p>

记忆中对于徒弟，姜喜月的父母倒是没有任何规定。</p>

要是能让抱云观香火绵延万里，人人朝拜，他们当然也高兴。</p>

“我不太会教人，是担心教不好你。”姜喜月见他态度诚恳，便道：“这样吧，你如果真的想要当我的徒弟，就跟我去祖师爷面前上柱香。”</p>

牧野大喜，深深弯下腰。</p>

“好！我一定会在抱云观好好学习。”</p>

姜喜月带着他朝里面走去，给房间里的祖师爷上了香，再和父母说了收徒的事，才叮嘱道：“我这段时间都住在幸福小区，你每日帮我给祖师爷和大殿上香。我自学时看的书都放在隔壁房间，你想看可以随意取来看看，不过只有我的房间，你不能进去。”</p>

牧野连忙点头。</p>

“知道了，师父。”</p>

交代完要注意的事，姜喜月才拿着三炷香进自己房间，打开放在里面的神龛，那块无主灵牌端端正正地放在里面。</p>

姜喜月点上香，一边高兴道：“我刚收了一个新徒弟，这几天住在这儿，你可不能欺负他了。”</p>

之前李长生曾在这儿住过一晚，半夜说自己被丢了出去。</p>

刚开始，姜喜月还以为他是梦游，但后来仔细一问，似乎确实有些问题。</p>

但抱云观中干干净净，一点脏东西都没有，唯一可能的就是眼前这个什么都没有记录的无主灵牌。</p>

后来姜喜月还特意去调查过族谱，每一位祖先都有详细记录，没人对得上这块灵牌。</p>

这里面供奉的是谁，她也不清楚。</p>

但既然父母临死前特意叮嘱，必定十分重要。</p>

姜喜月弯腰拜了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