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锦鲤身边的非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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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钟淇送我的礼物。”</p>

她一边说着，声音颤抖。</p>

钟淇竟然要害她！</p>

那个钟淇怎么会知道这些邪门歪道？</p>

姜喜月听到这个结果，竟然一点也不惊讶，只是缓缓在心里叹气。</p>

难怪那天她会在钟淇身边闻到返生香。</p>

“你应该已经猜到是什么情况了，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你也可以来找我。”</p>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p>

这次鬼娃娃的法术失败，方兰兰死气已解，以后钟淇应该不会再去找她了。</p>

方兰兰跌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还在冒黑水的娃娃，神色挣扎。</p>

她傍晚出发，凌晨刚好抵达C市。</p>

才刚坐上父亲来接她的车，手机乍然响起。</p>

钟淇给她发来短信。</p>

【你到了吗？路上顺利吗？】</p>

方兰兰被吓得一哆嗦。</p>

说好下车联系的，但她现在这么害怕，怎么还敢联络？</p>

一看到钟淇发的消息，连点都不敢点开，迅速把人拉黑删除了，把手机远远丢开，双手抱着膝盖瑟瑟发抖。</p>

“你怎么了？”</p>

坐在一旁的方母疑惑：“你和钟淇关系不是挺好的吗？”</p>

方兰兰不敢回答，只是吓得连连摇头。</p>

另一头，钟淇看着手机上迟迟没有回复的短信，眉心皱得紧紧的。</p>

过了一会儿，她直接拨通方兰兰的电话。</p>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p>

听见这个提示音，钟淇脸色微微一变。</p>

方兰兰把她拉黑了？！</p>

那个娃娃果然被发现了吗？</p>

钟淇皱着眉，摊开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一个被灼烧的痕迹。</p>

几个小时前，她发现鬼娃娃失败的时，就在自己掌心看到了这个痕迹，本来还抱着一点希望，没想到竟然被她发现了！</p>

要是方兰兰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p>

钟淇神色猛地一变。</p>

迅速转身回到房间，打开衣柜的门，一道红光突然照亮房间。</p>

浓郁的返生香扑面而来。</p>

衣柜中只放置了个一人高的神龛，用整块黑色沉木打造，神龛中央放着一个黑坛子，红布封盖，陶瓷压顶，上面盛着半碗浅黄色的液体。</p>

正前方的香炉中，返生香已经燃到一半。</p>

“方兰兰肯定发现了，必须想办法封住她的嘴，不然总有一天会被说出去！”</p>

黑坛晃动了两下，黄色符纸的一角在空中浮现，慢慢燃烧殆尽。</p>

钟淇一惊。</p>

“有人在帮她？！难怪不管用！那个人肯定也快知道了……该不会……该不会是姜喜月吧？”</p>

方兰兰唯一认识会道术的人就是姜喜月。</p>

之前失踪的案子似乎也是她找到的。</p>

“她家经营道观，或许真的有点本事……”</p>

想到这儿，钟淇担心地走来走去，突然瞥见桌上放着的信封，脸色有些难看。</p>

一把抓过来。</p>

“早知道就不拿了！否则也不会出这回事！”</p>

信封散开，里面的百元大钞立即掉了出来。</p>

前几天钟正元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一直没回家，她都快吃不上饭了，就悄悄把蔡晓宁的钱偷了过来，却没想到会引出这么大的事。</p>

正说着，外面开始传来脚步声。</p>

神龛中的红光瞬间褪去，钟淇把衣柜关好，满脸笑容地迎出去。</p>

“爸，你终于回来了，生意怎么样了？”</p>

钟正元这几天都在忙着工作，下巴上一圈胡茬，但表情还是轻松的。</p>

“已经都解决了，你绝对想不到，就在最危机的时候，有一位先生突然说要帮我们，问题现在已经全部解决了！多亏了你之前那通电话，钟淇，你可真是我的福星！”</p>

“真是太好了！”</p>

钟淇高兴地跳起来。</p>

心里却有些不悦。</p>

根本就没有好运气。</p>

要不是为了解决这个麻烦，她也不会耗干贡品，不得不去打方兰兰的主意。</p>

钟正元拍了拍她的肩膀，高兴道：“以后咱们家会越来越好的，相信我，钟淇。”</p>

——</p>

抱云观中，姜喜月和方兰兰通完电话一直没有睡，起身把父母和祖辈的藏书都翻找了一遍，希望能找到那个鬼娃娃的相关线索。</p>

可抱云观是姜家几代人精心管理，正气凛然，怎么可能会出现那种邪魔外道的东西？</p>

找了一晚上一无所获，第二天早上，姜喜月正要去学校，刚走出道观，去见台阶慢慢走上来一位老婆婆。</p>

手里拄着从路边捡到的树枝当拐杖，斑白的发丝盘在脑后，早上气温有些低，她穿着深蓝色的棉袄，似乎是因为一路走上来，衣服有些凌乱。</p>

脸上布满皱纹和老人斑，目光温和，一看到姜喜月就笑了笑，看上去十分慈祥。</p>

但是嘴角下沉拉着，又是不好相与的面相。</p>

她缓缓走在姜喜月面前：“小姑娘，这家道观可以上香了吗？”</p>

姜喜月从有记忆开始，就没见过几个人来上香，有些惊讶。</p>

“可以的。”</p>

旋即把门重新推开。</p>

“谢谢。”</p>

老婆婆放下手里的拐杖走进去，在三清像前摆了摆，拿出三炷香点上。</p>

“阿婆，您想求什么？”</p>

“求各方神明保佑我的儿子，让他不要被恶人欺骗折磨，一辈子平平安安。”老婆婆缓缓说道。</p>

姜喜月站在一旁：“您之前还去其他地方求过？”</p>

“这市里市外的庙宇和道观，所有供奉神仙的地方，我都已经去求过了，这是最后一家。”</p>

老太太对着三清像一边道：“保佑我儿子以后能耳清目明，不要再被人给骗了，不要被人再欺负到头上。”</p>

等她上完香，姜喜月将人扶起来。</p>

“阿婆，求神不能求太杂，不然会不灵验的。”</p>

老婆婆摆手道：“多拜神，自有神庇佑，谁灵验我就拜谁，现在我可管不了这么多，时间不够了……”</p>

说着，缓缓叹了一口气。</p>

姜喜月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淡淡的死气，已经是行将就木，命不久矣。</p>

生死是常事，更何况老婆婆身上无病无痛，这是寿命已尽，天理循环。</p>

或许她也是意识到这点，才会到处求神拜佛，想要保护自己的儿子。</p>

姜喜月将人送出道观，见她走远，才关上门迅速下山。</p>

老婆婆走得很慢，坐公交在家附近下车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路上看见热气腾腾的包子刚出锅，给儿子买了几个。</p>

虎口扎进袋子口，保留里面的热气，加快步伐朝小区走去。</p>

快上楼时，见居民楼下也放了一个水泥浇筑的小神龛，不到三十厘米，牢牢焊在地下，里面却什么东西也没有。</p>

或许已经闲置多年。</p>

她近半年来，把A市大大小小的庙宇和道观都拜了个遍，见到此小的也不错过，从口袋里分了一个包子放在里面。</p>

“保佑我儿子。”</p>

然后快步上楼。</p>

楼梯间遇到了两个邻居，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儿天，才终于上楼回家。</p>

一推开门，站在客厅收拾东西的儿媳妇听见声音，马上抱怨起来：“你又到哪里去了？我不是说了不要乱跑吗？说多少次了还是不听对不对？要不是你，我早就去上课了，现在都快迟到了，你知道吗！”</p>

吴近雯一手提着包，双手叉腰，声音尖利地和身后的婆婆抱怨。</p>

老婆婆一路上的笑容散得干干净净，嘴角下沉站在原地不说话。</p>

“你到底听见没有？每次跟你说话就装聋作哑！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又得去医院，要花多少钱？要不是你和你儿子，我早就已经升职了！”</p>

她一路骂，提着包气急败坏地走过来。</p>

见老婆婆站在原地，不耐烦地把她推开。</p>

“别挡路！家里养这么多废人，我不去工作，全家人都要喝西北风！你儿子要是真这么厉害，就去赚钱啊！别躺在家里像个废人！”</p>

说完，转头朝卧室吼了一声：</p>

“陈浩！你快不起来，干脆一辈子都别醒了！活着浪费资源！”</p>

然后换上鞋，骂骂咧咧地走了。</p>

一直到门被重重关上，老婆婆才缓缓动了动，推开卧室的门。</p>

现在已经是中午，窗帘却还紧紧拉着，里面漆黑一片。</p>

老婆婆摸索着打开灯，见床上的被子高高拱起，明显是有人睡在里面。</p>

“儿子，儿子，快起来吃东西，妈给你买了包子，还热乎的。”</p>

扒开被子，陈浩霉丧的脸露了出来，脸色蜡黄，头发蓬乱，下巴长出了长长的胡须也不修剪，形容枯槁。</p>

被子一掀开，里面露出蔓延出一股奇怪的难闻味道。</p>

陈浩接过包子胡乱吃了两口。</p>

“吴近雯呢？”</p>

想起那个女人，老婆婆目光中多了几分愤怒：“上班去了！你也是，她那样跟你说话，你就不生气？”</p>

陈浩心虚地笑了笑。</p>

“反正……骂两句也没什么。”</p>

老婆婆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我之前给你炒股的钱，有信了吗？那个女人不就是有份工作吗？在家里趾高气扬的，你把你赚的钱让她看看，看她以后还嚣不嚣张！”</p>

陈浩一惊，被包子噎住，拍了两下胸口才成功吞下去。</p>

“妈，我的几百万都在股市里呢，要是现在拿出来会损失很多钱，再过段时间。”</p>

老婆婆高兴道：“我给你的钱也在里面？赚多少了？”</p>

“一百多万吧。”</p>

“真的！我儿子可真厉害！”老婆婆眉开眼笑：“这才几个月，二十万就变成了一百多万，谁说我儿子不会赚钱的？真该让吴近雯那个女人看看！”</p>

陈浩道：“我是不和女人一般见识，等以后全部取出来，肯定亮瞎她的眼睛！”</p>

“没错，没错。”</p>

老婆婆高兴点头，转瞬又担忧地叹气。</p>

“就是可惜，妈要是看不到那天可怎么办？要是妈走了，吴近雯那个女人该怎么欺负你啊？那个狠毒的女人一定会害死你的！”</p>

陈浩充耳不闻，吃完包子，拍了拍手把纸袋还给老婆婆。</p>

“妈，你先出去吧，我要工作赚钱了。”</p>

“好，好。”</p>

她连连点头，整理好靠椅上的衣服，轻手轻脚将门带上。</p>

为了上抱云观第一炷香，今天一大早老婆婆连早餐都没吃就出门了，家里没人做饭，她打开冰箱见里面还有半个冷馒头，就着凉水吃下肚，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晒太阳。</p>

这A市的庙宇她都已经去过了，明天就去其他市看看吧。</p>

多拜拜神明，以后自己真的走了，神明也会保护她儿子的。</p>

可是……</p>

老太太有些担忧。</p>

要是神明不显灵怎么办？</p>

吴近雯那个恶女人，以后一定会折磨死她儿子的。</p>

她一点也不想死。</p>

要是能一直照顾儿子，保护儿子就好了。</p>

还不想死……</p>

老太太一边想着，在下午炙热的阳光下却感觉身体慢慢开始发亮，挣扎着，还是一点点闭上了眼睛。</p>

当眼睛里最后一抹光被黑暗吞噬的时候，刚要合上的眼皮倏地再次睁开。</p>

老太太睁大眼睛，脚尖轻轻蹬了一下地面，摇椅慢慢晃动起来。</p>

——</p>

姜喜月正在翻找关于珠宝和拍卖行的信息。</p>

现在她手上还攥着一颗李秀嫣父母给的十克拉钻石，上次她特意去珠宝店给人看过，这么大的钻石，少说也可以卖三百万。</p>

知道这个价格之后，姜喜月联系过二老，想要退还，但他们态度坚决，姜喜月只能自己收着。</p>

现在她确实已经穷得底朝天了，要是卖掉的话，能一次性解决道观的大问题。</p>

刚记下几个号码，老师急匆匆地走进来。</p>

下午第一节是班主任吴近雯的课，她很少会迟到，今天却迟了足足十分钟，引来班上同学的不满。</p>

平时她是年纪最严格的老师，学生上课不能开小差，迟到一分钟都会挨骂，现在她自己迟到这么长时间，班上都闹哄哄的。</p>

吴近雯一走进来，一巴掌拍在桌上。</p>

嘭！</p>

“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p>

众人被她吓得迅速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再说话。</p>

她才整理了一下衣服，翻开教案。</p>

“翻到89页！”</p>

窸窸窣窣的翻书声传来。</p>

吴近雯本来就迟到的，耽误了一些时间，只上了二十分钟就下课了。</p>

铃声一响，所有人闹哄哄地围到姜喜月身边，求她帮忙算卦。</p>

“帮我算算我下次考试能考多少分！”</p>

“还有我，我想要新款的游戏机，你说我去跟我爸妈说，他们会同意吗？”</p>

……</p>

吴近雯正要离开，突然听见他们的说话声，不满地走过来。</p>

见姜喜月的桌上放着三枚铜钱。</p>

她突然想起家里那个婆婆，最近就是每天到处求神拜佛，神神叨叨的，给她找了不少麻烦。</p>

顿时不悦。</p>

“谁让你们在教室里做这种事的？！装神弄鬼！这是你们学生应该做的事情吗？”</p>

“姜喜月，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有这心思，给我好好看书学习！不准再玩！”</p>

说着，伸手要去抢桌上的铜钱。</p>

一把夺了过来。</p>

“老师！”</p>

姜喜月刚开口要制止。</p>

“啊！”</p>

吴近雯突然惨叫一声，掌心像是被什么烫伤。</p>

她迅速一甩，把三枚铜钱丢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右手。</p>

掌心竟然被烫得留下了三个天圆地方的印子。</p>

“这是什么鬼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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