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锦鲤身边的非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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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老师和几个同学都不说话, 姜喜月拿下东西和司机道谢。</p>

“帮我谢谢李先生。”</p>

司机仔细看了看学校的名字才收回视线，笑着道：“这是先生特意吩咐的，小姐能回家全是大师您的功劳。”</p>

他给李家开车已经几十年了, 以前一直把李秀嫣当女儿看待, 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离开, 还帮忙找人。</p>

等车走了，姜喜月才转头朝门口查考勤的老师和几个同学看去。</p>

“老师, 我可以进去了吧？”</p>

老师也有些发愣。</p>

说实话，从姜喜月入学开始,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出现。</p>

以前要么就是迟到, 要么就是狼狈不堪。</p>

她惊诧地把姜喜月打量了一遍。</p>

“进去吧，好好上课。”</p>

姜喜月点头应是, 才终于拿着书包离开。</p>

老师看着她的背影, 总觉得姜喜月的神色和以前大不相同, 不像之前那么乌云罩顶了。</p>

立即朝旁边几个同学道：“你们也回去上课, 不能胡说八道, 知道了吗？”</p>

这几人都是学校里喜欢挑事的，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每次姜喜月狼狈到学校的时候, 他们都在旁边笑话。</p>

今天的事有些奇怪，别让他们又传出什么乱七八道的小道消息，影响校园风气。</p>

几人终于收回视线，嘻嘻哈哈地答应。</p>

“知道了，老师，我们做事您就放心吧。”</p>

然后推推搡搡地跑了。</p>

学校本来就不算大，再加上姜喜月的事以前一直都是众人口中的笑料，这几个学生怎么肯放过这么八卦的事, 马上就在学校里传开。</p>

姜喜月并不知道，还在忙着处理后续。</p>

因为就在当天，方兰兰的母亲带着她来到了抱云观，手里还提着大大小小不少东西。</p>

这几天到抱云观来的客人，比过去几年的都多。</p>

方母之前从李长生口中听说了事情的经过，深信不疑。</p>

她本来就相信鬼神之说，后来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根据女儿后来的描述，也猜测肯定是同班同学被鬼上身了。</p>

遇到这么晦气的事，理应亲自去道谢上香。</p>

于是方兰兰的身体刚恢复了一些，就被她强行带上了山。</p>

一看到姜喜月，方母马上快步走过来，一脸谢意。</p>

“这次多亏了你救我家的孩子，大师，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然我家兰兰现在还不知道被关在什么地方，要是出了事，我这辈子都白活了！”</p>

姜喜月微微摆手。</p>

“都是同学，我只是随手帮了个小忙。”</p>

方母笑容满满，立即把一旁的方兰兰拉过来，按头让她道歉。</p>

经过了这次的事情，她被吓得不轻，脸色惨白着，整个人看上去都像是瘦了一圈。</p>

对于方母说的话，她一点也不相信，满脸不屑。</p>

还大师呢，她看着是神棍才对。</p>

都21世纪了，哪儿还有什么鬼啊神啊的。</p>

姜喜月要是真厉害，自己怎么会那么倒霉？</p>

对于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她也记得不太清楚，只感觉那天晚上突然被什么东西抓走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关在地下室。</p>

至于那些鬼魂……</p>

肯定是看错了！</p>

“妈，你别被她骗了，是警察把我救出来的，又不是她，我要谢也是去谢警察，谢她干什么？”</p>

嘭！</p>

方母对她的脑门就是一巴掌。</p>

紧张地看了一眼姜喜月，压低声音呵斥自己的女儿：</p>

“胡说八道什么！要不是人家大师救了你，你早就死了！现在还不知悔改，你以前怎么对姜大师的，我可都听说了，多亏大师不计前嫌，你给我马上道歉！”</p>

“我不！凭什么？！”</p>

方兰兰不甘心。</p>

以前都是姜喜月对她低头，怎么可能让她服软？</p>

更何况……</p>

她转头看了一眼面前破落的道观。</p>

“这么破的道观，一看就是邪门歪道！”</p>

说着，朝地上的石头踹了一脚，直接转身下山。</p>

石头在地上滚动两圈，最后在道观门槛上撞了一下，发出轻轻的“咚”声。</p>

姜喜月卧室中，神龛香柱上的青烟却像是被颤动，微微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p>

方母喊了方兰兰两声，见对方不听自己的训斥，只能连连朝姜喜月道歉。</p>

“抱歉抱歉，我女儿的脾气不好，我回去肯定好好收拾她，这次多亏了大师您不计前嫌帮忙。”</p>

姜喜月：“没关系，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大度。”</p>

方母：？</p>

她淡淡一笑。</p>

姜喜月向来讲究的是有仇必报，有时候不是为了让对方尝到和自己一样的苦，更多是给自己一个和解的机会。</p>

否则一直压抑在心里，和蔡晓宁一样，反而会被鬼魂钻漏洞，反而酿成大错。</p>

其实她在两天前，就已经知道方宁宁被关在储藏室的地下室了，当天就能救出来。</p>

但姜喜月在确定地下室里有水，保证方宁宁暂时不会死之后，还是多关了她两天。</p>

之前的恩怨已经偿清，以后就不会再有怨念。</p>

方母把带来的香烛给神像点上，磕头拜谢，水果和食物都给了姜喜月。</p>

似乎是觉得有些寒碜，抓着姜喜月的手。</p>

“家里没什么多余的钱，不过我做饭不错，听说你在学校每天都自己带饭吃，我改天做点让我家兰兰送去给你。”</p>

“不用麻烦了。”</p>

推辞之后，方母却反而有些紧张起来，局促地站在原地，双手掏兜，似乎想要再找出一些香油钱。</p>

姜喜月只好改口：“那明天送过来吧，我尝尝阿姨的手艺。”</p>

闻言，方母才终于放心。</p>

“好，好，我现在就回去准备。刚才兰兰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全家都知道，你姜大师救了我家的孩子，真的谢谢，谢谢。”</p>

姜喜月将人送出门。</p>

看着方母走了，才从她带来的东西里抽出三炷香和几个苹果，拿着回卧室给无主灵牌上香。</p>

“这也算是道馆里的第一桶金了，下次给你换更好的水果，更好的香，神龛也择空换一个。”</p>

说完，把神龛清理干净，又拿着剩下的水果去另一个房间给祖师爷上供。</p>

深夜。</p>

整个道观都已经安静下来。</p>

月光皎洁，却像是照不进这深山，树梢之下皆是一片黏稠的黑。</p>

神龛上飘起的青烟缓缓飘动，在空中蜿蜒前行。</p>

透过门窗慢慢离开了房间。</p>

睡梦中的姜喜月似有感应，倏地睁开眼睛，转头往四周看了一圈。</p>

神龛好好地放在角落，香柱顶端闪着淡淡红光，依稀能看到青烟徐徐上升。</p>

确定周围无事，她才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p>

那缕烟离开道观，飘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方兰兰的家。</p>

因为这次的事，心有余悸的方母在家门外贴了好几张符纸和辟邪的镜子，想要把害人的脏东西阻挡在外。</p>

那青烟却视若无物，直接穿越墙体，一路飘到了方兰兰的房间。</p>

方兰兰正在熟睡，毫无所查。</p>

那缕青烟慢慢飘来，钻进她的大脑里。</p>

不一会儿，方兰兰的表情就变得痛苦、挣扎，额头直冒冷汗。</p>

在梦里，她再次回到了自己被绑架的那天。</p>

那只枯瘦，指甲锋利，抓住她肩膀，把她拽入黑暗的手。</p>

穿着红衣，模样狰狞的厉鬼。</p>

还有蔡晓宁只有脚尖着地，面无表情，用看死人一样的表情看自己的画面。</p>

一幕一幕，都清晰地浮现在梦中。</p>

她仿佛又经历了一遍。</p>

只不过这次，所有的一切她都看得清清楚楚。</p>

是鬼！</p>

她在梦里夺命狂奔，却根本逃不出厉鬼的掌心。</p>

一直到早晨，方母将她叫醒，方兰兰才喘着粗气睁开眼睛。</p>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p>

方兰兰心有余悸，转头看去，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煞白，额头挂满豆大的汗珠，惊恐还残留在脸上。</p>

方母催促：“快起来洗脸，今天开始要去上学了，我还做了一些吃的，你带去送给姜大师，今天的态度可要好一点，绝对不能像昨天那样了。”</p>

听见“姜喜月”这个名字，方兰兰本来是想反驳的，可是突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p>

不，也许那本来就不是梦，而是真的。</p>

只是抿住嘴唇，没有说话。</p>

收拾好东西匆匆前往学校。</p>

方兰兰才刚走进教室。</p>

却见里面大多数人都围聚在一起，不知道在激动地议论什么。</p>

仔细一看，那里正好是姜喜月的座位。</p>

以前姜喜月就是倒霉的象征，几乎没有人愿意接近她，就担心自己也被传染了，今天怎么回事？</p>

她走近了些，听见几个同学正在压低声音请求：</p>

“你好厉害啊！之前你让我回家注意厨房的情况，我过去一看，我妈做完饭竟然没关煤气！吓死我了！”</p>

闻言，众人一阵惊呼。</p>

之前姜喜月给蔡晓宁占卜失物的时候，这人顺手让姜喜月也帮忙看了看。</p>

本来她是不相信的，谁知才刚回家，想起姜喜月说的话，鬼使神差地走进厨房一看，才发现问题所在。</p>

他们家关煤气的地方比较隐蔽，要是没人故意去检查，今天早上他就别想来学校上课了。</p>

就连家里人听完都有些后怕，让她改天过来一定要好好感谢。</p>

她自己被这么一吓，也不得不信服。</p>

“我妈让我谢谢你，要不……你再帮我看看，还需要注意什么地方？”</p>

姜喜月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上次我已经帮你看过，这一关过去之后就不会有事。”</p>

闻言，对方立即放松起来。</p>

其他人一听，更是好奇地上前询问。</p>

在姜喜月连续两次帮同学找到丢失的东西之后，所有人看她的目光中都多了几分惊讶的崇拜。</p>

“神了！你是怎么知道的？”</p>

姜喜月指着桌上的三枚铜钱。</p>

“天文地理，古今中外，都能问出来。”</p>

所有人以前就听说过一些相关传说，但从来没见过，也一直以为都只是以讹传讹，当不了真，此时一看事情就发生在自己面前，马上跃跃欲试。</p>

在连续问了几次之后，姜喜月已经彻底在全班同学心里封神了。</p>

方兰兰看着眼前的一幕皱眉，想起这几天母亲一直对她说的话。</p>

是姜喜月救了她。</p>

姜喜月？</p>

能救她什么？</p>

对于母亲说的那些经过，她只觉得匪夷所思。</p>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鬼？</p>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冒出来，昨天晚上的梦境突然在脑海中闪现，脸色微微一变。</p>

正犹豫着，钟淇这时叫住她。</p>

“兰兰，你的身体已经痊愈了吗？抱歉，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没能去医院看你。”</p>

闻言，方兰兰立即回神，关心地走上前。</p>

“你不舒服？老师没让你回去休息？”</p>

钟淇微微摇头，苦笑了一下：“现在大家都在关心姜喜月，求她帮忙算卦，我这点小病不算什么。以前她不受欢迎，现在总算是好些了。”</p>

方兰兰连忙安慰：“没事，别管他们，以后我们相互照应就行，你要是不舒服，我就带你去医院。”</p>

要是往常这个时候，她肯定已经开始为钟淇打抱不平，咒骂姜喜月了，今天却只字不提。</p>

钟淇疑惑地看着她。</p>

“你也相信姜喜月的那些鬼神之说？”</p>

“我……本来是不相信的。”</p>

方兰兰有些心虚道：“但这是老祖宗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万一呢？咱们还是小心一点好，更何况，这次……确实是姜喜月救了我。”</p>

在经历了昨天晚上的梦境之中，她不得不承认。</p>

要是没有姜喜月救人，或许她真的会被那只鬼害死。</p>

她皱着眉沉思，没注意到钟淇沉下的目光。</p>

刚好这时候方母发来一条消息：</p>

【我给你的盒饭，记得拿给姜大师，别凉了。】</p>

方兰兰伸手摸了摸书包里还暖和的饭盒，这是今天早上母亲硬塞进来的。</p>

当时她还没从噩梦中缓过劲儿来，就没反对。</p>

现在……</p>

方兰兰犹豫了两秒。</p>

“钟淇，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去送点东西。”</p>

说完，在钟淇惊讶的目光中走到姜喜月面前。</p>

姜喜月正在帮同学算卦，看到桌上突然多出来的饭盒，转头见方兰兰正十分别扭地站在桌旁。</p>

她以前对姜喜月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嘲笑和责骂，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p>

“姜喜月，这是我妈让我带来给你的，谢谢你之前帮我。”</p>

郑重其事地说完，站在原地等待着。</p>

教室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惊讶地看着两人。</p>

姜喜月摸到饭盒上的温度，才反应过来，这是昨天方母答应送来给她吃的饭菜。</p>

没想到方兰兰竟然真的愿意送。</p>

而且此时看她的模样，双手规规矩矩交握，低着头，再没有昨天的嚣张的抗拒。</p>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姜喜月，我以前也对你不好，都是我的错。”</p>

她咬紧牙，转头看到周围的同学，其中有不少人都被她嘲笑和捉弄过。</p>

一咬牙：“我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们的事，对不起。”</p>

方兰兰深深弯下腰。</p>

所有同学惊讶地睁大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