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君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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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君恩</p>

秦氏带着徐晚没着急出城，在如意巷的一处小院先住下了。</p>

这小院是秦氏撺掇了裴三买下来的，她自己也贴了些银子进去。早前一直因没收拾打理好，便不曾搬进来。</p>

如今也没收拾好，只能暂时住一住。</p>

左右也没个下人伺候，做什么都得自己动手。</p>

秦氏是万不肯自己动手的，便指使徐晚去给她烧水来喝。</p>

徐晚自己也是叫人服侍的小姐，哪里做过这些？别说烧水，连厨房在何处，柴火要怎么烧也不知的。弄了半响，把自己折腾得没个人样，还让秦氏指着鼻子骂了好几回“没用”！</p>

徐晚垂手垂头地站着任由她骂，并不反驳半句。</p>

秦氏顿觉自己骂得是块木头，再没兴致骂下去，只得甩袖到一旁去生闷气。</p>

徐晚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当真像块木头。</p>

母女二人相顾无言，枯坐半日，秦氏自觉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方家若要找她，也是迟早的事。</p>

何况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裴三并非什么靠得住的人。</p>

她眼珠一转，忽然将眉一皱，带着些委屈上得前去拉着徐晚道：“姑娘，母亲对不住你……”</p>

徐晚错愕地看着她。秦氏只当不曾瞧见，又抬起手来在徐晚脸侧摸了一下，心疼道：“疼不疼？”</p>

不等徐晚回话，她就带着哭腔道：“我就是气糊涂了……你知道的，自打你爹爹走后，那府里就再没人向着咱们的。你、你二婶婶更是半点不将我放眼里，老太太也只顾自己……为了你和慕哥儿的将来，我不得不做些什么的……”</p>

“母亲……”徐晚惶恐地叫她一声，“是不是我、女儿哪里没做好……”</p>

秦氏摇摇头，在脸上抹了一下：“我就是担心，怕你被我连累了去……我原想着倘或我去了裴家，成了三老爷的继室，将来替你寻婆家的时候，你不至于比二房那些个差。可是如今、如今……”</p>

说着，她就扭开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哽咽道：“可如今裴家那边没有半点消息，我、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了。”</p>

徐晚忙道：“母亲不必担心，女儿这就上裴家去问问……”</p>

“可是……”秦氏假意拉住她，不放心她，“你一个姑娘家……”</p>

徐晚替她擦了擦眼泪，道：“没事的母亲，他们不认得我，不知道我是谁。我只让他们给三老爷带句话，让他寻机会到如意巷来一趟。”</p>

秦氏这才勉强同意，轻轻点点头，道：“那你小心些，快去快回。”</p>

徐晚答应着，急急忙忙地寻来幕篱戴上，就匆匆出门往裴家去了。</p>

一等她出去，秦氏就收住了眼泪，冷眼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低低道：“你不要怪我，我也没办法……”</p>

*</p>

裴衍今日下了朝，在吏部待了半日，处理了一些文书后，就被宫人请去了乾清宫。</p>

他正要进去，王泗就迎了出来，不动声色地拦了他的去路。</p>

王泗压着声音，低声提醒道：“圣上这会子心情怕是不好，大人可仔细些。”</p>

裴衍眉一挑，没出声，听得里面的人道：“阿衍来了？”</p>

王泗忙往边上一让，让裴衍进去了。</p>

李鹜在暖阁里批折子，他换了龙袍，穿一件松花龙纹团花圆领箭袖，不知看了什么内容，脸上挂着些笑意。</p>

单就这神情来看，并不像是心情不好的。</p>

裴衍目不斜视，拱手一拜，作揖请安。</p>

李鹜摆摆手，也没看他，闲聊似的问道：“朕听闻你家中婶婶过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