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 上门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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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翼的脸上汗水、泪水和血水混合着，茫然无措的模样让清浅心生恻隐。</p>

清浅起身半蹲在他的面前，轻声道：“古人道百口莫辩便是这般了，你离了香料铺子好好娶妻生子罢，别让你父亲的一片苦心付诸流水。”</p>

林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p>

袁彬瞧清浅的脸上有恻隐之心，抿了一口茶水道：“也不是全然没有法子，只瞧你有没有决心和毅力。”</p>

林翼喜出望外道：“请大人指点。”</p>

“朝堂之外有一处登闻鼓，八年了没有人敲过，很多人都忘了有这样摆设。”袁彬道，“开国高祖曾下诏，若是有人敲鼓，鼓吏必须呈了状纸给皇帝过目，由皇上亲自过问。”</p>

上达天听是林翼唯一的出路。</p>

清浅起身道：“不行！”</p>

林翼问道：“为何不行？”</p>

瑞珠是宫里出来的，叹息道：“你道为何八年没有人敲过此鼓，因为敲鼓之人需要被杖责一百大棒，八年前敲鼓之人，没有撑过这一百棒便死了，他的冤案也就不了了之了，故而这些年没人敢敲。”</p>

林翼咬着唇反复权衡，最终道：“多谢大人提示，小的愿意以身试棒，只求一个公道，若是不幸身死，那也是小的的命。”</p>

清浅许诺道：“若是你敲了登闻鼓，我必定为你伸冤，不管你是生是死。”</p>

林翼对着清浅再次磕了几个头，决然离去。</p>

清浅瞧着他的背影，想起前世自己走投无路的情形，那份决绝如此相似，不由得眼眶湿润了。</p>

袁彬审理过的案件多如牛毛，灭门的不计其数，本不将这案子放在眼中，但撇头见清浅眼中含泪，如自身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由得心中一软。</p>

袁彬问崇山道：“登闻鼓的板子由谁打？”</p>

崇山想了想道：“虽然案子是刑部和大理寺负责，但登闻鼓如今更像是一个摆设，似乎是礼部孙显孙大人在管。”</p>

“若是孙大人管，事情便简单了。”袁彬笑道，“回头我找孙大人喝酒，或是轻些下手，或是记下板子等案子结清了再打便是，先祖只说过要打板子，没说过什么时辰打，这算不得违规吧。”</p>

崇山笑道：“自然不算。”</p>

袁彬朝着清浅笑道：“清浅姑娘，你瞧，我们又要并肩而战了。”</p>

清浅微微颔首：“荣幸。”</p>

回府路上，清浅带着几分忧虑和愁思，没由来的她觉得林翼说的是真的，可若是真的，罗姐姐岂不是落入了贼窟……</p>

带着思虑，清浅回到闻府见母亲杨夫人，只听里头有客人到访，是孙显夫人和母亲聊天。</p>

孙显夫人笑道：“今日喜宴只见清浅姑娘，并未见大姑奶奶府上去林府道贺呢。”</p>

杨夫人笑道：“洵儿向来不喜应酬，让夫人见笑了，清浅的脾气从前和两个姐姐像似，微微安静几分，如今也喜欢在外头逛了。”</p>

“女孩子家眼瞧着要成亲，还不让她松快几分，到了婆家更没有功夫了。”孙显夫人笑道，“三姑娘这孩子动如脱兔，静如处子，我们府上都极为赞誉，尤其老夫人，成日将三姑娘挂在嘴边教导府上的姑娘们。”</p>

夸完清浅，孙显继续夸丛飞燕安静沉默，是持家守节之人，说得杨夫人脸上带着红光。</p>

青鸢在外头低声笑道：“这是孙府嫡女向孙老夫人说了今日之事，孙夫人上门致歉了。”</p>

收拾了方才的烦愁心思，清浅微微笑道：“人家以礼相待，咱们也不能失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