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丫鬟与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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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菡回头一看，只见雪翠轩里的大丫头铃儿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顿时满心不屑。</p>

这铃儿是个眼皮子浅的，方才她不过是赏给她一只旧镯子，她便对自己卑躬屈膝，连自己的主人都忘了是谁，还热情地把自己迎进了雪翠轩，要不是这铃儿，说不定自己也不用受那叶宝珠的羞辱！</p>

想及此，程思菡对铃儿是一丝好感也无，见她近前，程思菡扭过头去，连话也不肯说，只叫碧蝉应付。</p>

碧蝉也是好奇，这铃儿是雪翠轩里的大丫头，在这叶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丫鬟了，怎么行事却这般莽撞，也不知此时跑上前来是为了什么。</p>

“程姑娘，对……对不住，奴婢是为我家姑娘向程姑娘道歉的……”铃儿见程思菡连看都不看自己，也是尴尬，可是摸着手腕上足有四两的银镯子，再想到姑娘之前说的话，她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我家姑娘受了伤，难免暴躁了些，还请程姑娘不要见怪。”</p>

这程姑娘出手这般阔绰，若姑娘真的不要自己了，她可得给自己谋个后路。</p>

碧蝉冷哼一声，回道：“铃儿姐姐这番话，就不知是你家大姑娘的意思，还是你自作主张？”</p>

铃儿干笑道：“我家姑娘伤势未好，一时间性子还转不过来，是我觉得……有些不妥，程姑娘到底也是一片好心，我家姑娘却不领情，我这做奴婢的也看不下去，这才……”</p>

程思菡闻言，忍不住道：“好一个忠心的丫头，就是不知道，你家姑娘得知了你这番作为，会作何感想？”</p>

哼，亏那叶宝珠今日还在自己面前神气活现，连贴身丫鬟都拢不住，也真够愚蠢可笑的。</p>

程思菡顿觉一点都不生气了，在这方面她比叶宝珠强出一百倍，那叶宝珠这般蠢钝，她跟她还计较个什么劲儿？</p>

铃儿见程思菡终于肯理会自己，顿时心中一喜，忙挤出两滴眼泪来，做出伤心欲绝状，道：“程姑娘，你今日也看到了，我家姑娘不知是被撞糊涂了还是怎么了，受了伤后就总是阴阳怪气的，还说要将我撵出去了，我……唉，趁着我还没走，再多为我家姑娘着想一回罢了。”</p>

这样的周全细致，铃儿都快把自己说感动了，她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才道：“让程姑娘见笑了，我也是……舍不得我们姑娘，可我们姑娘显见是厌了我，这雪翠轩我也不知还能待上几天……”</p>

程思菡此时才明白这铃儿是打得什么主意，她暗自嗤笑一声，叶府之中有多少好丫头排着队的要进凝碧馆，她怎么会稀罕这样一个眼皮浅的蠢货！</p>

不过，这铃儿到底也是叶宝珠的贴身丫鬟，之前在雪翠轩也是最得力的，叶宝珠每次去秦府都会带上她，说不定，这丫头能知道一些秦阁老府中的情形……</p>

程思菡心中一动，便笑了一声，道：“铃儿姐姐用心良苦，大姐姐以后必然会知的，不过，若大姐姐真个犯了糊涂，不叫铃儿姐姐在跟前伺候，铃儿姐姐大可来我凝碧馆，我是求之不得。”</p>

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铃儿顿时有些得意，忙向程思菡矮了矮身子，道：“多谢程姑娘了，有程姑娘这句话，奴婢再不担心了。”说完又表忠心道：“奴婢虽比不得碧蝉妹妹和紫鸢妹妹，但若到了程姑娘那里，必然也会尽心竭力，不叫姑娘失望的。”</p>

程思菡心中鄙夷，面上却一派笑意，碧蝉看不惯铃儿这朝三暮四的样儿，只是碍于她家姑娘的表态，只偷偷向铃儿翻了一个白眼了事。</p>

这厢铃儿急匆匆奔前程，那厢雪翠轩宝珠喜滋滋巡故室，一边走一边感慨，物是人非，人非物是，她已不是十三岁时的她，这雪翠轩，却仍旧是她十三岁时的模样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