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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莉,你可以拿到病原体最具活力状态下的体液,对不对?”</p>

“你可以做到的。”</p>

“我要你找回最鲜活的它。”</p>

如果普通人看到他的眼睛,陷入催眠,恐怕真的会像木偶一样听从他的指令。</p>

唐念的眩晕只维持了不到两秒的时间,和在餐厅时如出一辙,那时的她刚恍神就被冰冰凉凉的东西唤醒,L贴着她,像退烧剂一样糊在她后背上,很冰,让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p>

接着就听到潘煜诡异的话语,由此才产生了推测。</p>

怪不得他一直戴着眼镜,他的特殊能力倒是很符合他斯文败类的气质。</p>

潘煜的手里还拿着一管细长的密封注射液。</p>

“如果你足够听话,足够天真。”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我就不会给你注射这些。”</p>

这种东西和那些能让人变得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注射液有异曲同工的妙处。强健她体魄的同时,会让她回归最单纯最干净,也最笨拙的状态。</p>

那是他喜欢的多莉的状态。</p>

只是再柏拉图的人也对外形审美有需求。潘煜想了想,又把东西放下来。</p>

如果多莉和他对世界的看法一致,那他不介意让她多聪明一会儿。</p>

重新带回眼镜,潘煜变成那个温文尔雅的潘教授,唐念适时表现出清醒过来的样子。</p>

“你忙完了?”</p>

潘煜开着门,在电脑上输入了什么,抽取几只调配好的药剂塞装进口袋里,转过身,“嗯,好了。”</p>

他好像真的把唐念当做女朋友了一样,连办公室和保密资料都不设防。</p>

唐念在他正在运行的电脑上,看到了某种大型发射器的三维模型,位置显示像在地表。</p>

“它还在建造中,”潘煜走过来,温柔地关闭屏幕,“以后我会用它,让你欣赏一场盛大的美景。”</p>

地表,那个她不能去的地方,很多人类都不能去的地方。</p>

他想让她怎么欣赏?</p>

潘煜已经抬手关了灯,环境蓦然黑了下来,他走近唐念,想要牵她的手,唐念又像之前一样转过身,摸索着墙壁走出去。</p>

一小块东西从她口袋中滑出来,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p>

唐念没有发现,潘煜也没有发现。</p>

而他更不知道,那块东西正附着在他的衣袖上,慢慢渗透进去。</p>

-</p>

尽管潘煜对大多数社会利益嗤之以鼻,但该做的还是要做到。</p>

身为男朋友,他尽职尽责地将多莉送回公寓,并互道晚安。</p>

十分钟后,他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着那几支注射液出神。</p>

他讨厌别人觊觎多莉的眼神,今晚三区总长看多莉的眼神挑战了他的尊严。</p>

男人打开针筒,透明的液体从针尖溢出一点,又被他迅速关上。</p>

他现在还做不到,也没有能力冒险。</p>

说白了,他是一个现实且懦弱的人,哪怕他的尊严被踩在地上,他也会计量这点重量的克重,够不够换取什么报酬。</p>

他不会对他的长官说什么。</p>

长官这个词似乎有魔力,冠上这个前缀的人,仿佛天生带着一种优越,是人上人,控制着所有人。</p>

可这个前缀总是那么不固定,他讨厌这种尊卑秩序,想要毁灭一切,可现在仍要低头。</p>

不能让这些无关紧要的冲动情绪干涉自己的大计。</p>

他仍然想要那个白纸一样的多莉,所以已经准备好了将多莉变成原来的模样的药剂,肉体不会膨大,思维慢慢萎缩,变成那些听从指令的,充当着挖掘工具的生物一样,在他的掌控之下。</p>

他敢保证他会好好保护多莉,让她永远无忧无虑,直至这个世界陪她一同变得单纯而简单,到时,他们会死在一起。</p>

这就是他献给多莉的,最极致的浪漫。</p>

几番隐忍,他将药剂重新放回冷柜,打开电脑屏幕,专注地盯着上面的三维发射器建模。</p>

当他批量研制出最完美的病毒,让整个智慧种群集体退回最原始的状态,大地将返璞归真,到时这个世界上将不再有人类,人类这种傲慢肮脏的存在也会转变成一种全新的物种。</p>

或许那个时候,用动物来形容他们更为贴切。</p>

失去智慧的支撑,整个社会将迅速倒退回最原始的状态,星球也将重新变得美丽而纯粹。</p>

他喜欢干净的人。</p>

愚钝即大义。</p>

欣赏了一会儿这个名义上用来发射抗体疫苗的巨型发射器。潘煜关掉电脑,准备回去休息。</p>

天才与疯子往往在一线之间,救世主和灭世者往往也只有一念之差。</p>

半夜,寂静的楼道里只有教授的脚步声回荡。</p>

走到楼梯口,他停下步伐。</p>

感觉到一丝异样。</p>

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暗处似乎有个人影在。</p>

一种危险的直觉漫上心头。</p>

高挑漆黑的身影,在楼梯的阴影中无声无息。</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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