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堕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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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忽然多了一团白色的东西，比人还大，怎么看怎么突兀。</p>

不明真相的人胆战心惊地走去，拿东西戳了两下，白色的茧忽然裂开。</p>

进餐的食客看到这一幕，顿时发出惊恐的尖叫。</p>

茧中爬起来的“人”头颅完全裂开，从中蔓延出无数螺旋状的锯齿。边上衣着优雅的女人完全忘记体面，吓得魂飞魄散，跌倒在地狼狈的后退。</p>

唐念正坐在水台上弹奏钢琴，隐约听到了尖叫。</p>

一曲结束，看到有人猛地扑倒进大堂，捂着自己的眼睛痛苦地摸索着。</p>

用餐的客人被惊扰，转过头去，接二连三发出惊呼。</p>

「叮——」</p>

游戏的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在脑海中响起，除此之外再无动静。</p>

莫名带着嘲讽的意味。</p>

唐念转过头，眼睛却被一只温凉的手捂住。</p>

希瓦纳斯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停下。”</p>

惊呼声在这一瞬间消失。</p>

周遭安静得像被按下暂停键。</p>

“怎么了？”唐念不解地问。</p>

她看不见，拉开他的手，大厅里干干净净。</p>

沙利叶站在不远处，缚眼的白绸松松垮垮，两指抵在唇间，意味不明。</p>

周围的人一动不动，连进餐的动作都停下了。</p>

唐念提着衣裙站起来，希瓦纳斯问，“不弹了吗？”</p>

仿佛没什么比她弹琴更重要的事了。</p>

“他们都怎么了？”唐念不安的问，“你说停下，他们就停下了。”</p>

之前也是。</p>

希瓦纳斯说出来的话似乎有让人服从的能力，商场里怒气冲天的男人甚至会因为他的命令下跪。</p>

不远处，沙利叶饶有兴致地站着。</p>

要发现了吗？</p>

他流露出期待，幸灾乐祸的感知着精灵的紧张。</p>

直到听到她说，“好厉害，这就是精灵的能力吗？”</p>

……</p>

希瓦纳斯忍不住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发。</p>

“不弹了吗？”他问，“要不要回家？”</p>

然而手在距离女孩头顶不过十公分的位置被迫停下，再也不能前进半分。</p>

精灵侧眸看向不远处银发缚眼，嘴角含笑的天使，知道这是他的手笔。</p>

他在阻止自己碰触伴侣。</p>

唐念合上琴谱走下水台，检视四周，门廊处干干净净，大理石地板有被人打扫过的痕迹，但她总觉得不对。</p>

那几声若有似无的尖叫和游戏提示音像一记重锤。</p>

“希瓦纳斯，你很厉害，我知道你一定是为我好，但我有点不安。”唐念面向他，柔声问，“你是不想让我看到什么吗？”</p>

他有些犹豫。</p>

许久后才说，</p>

“很脏。”</p>

“什么很脏？”</p>

“外面，很脏。”</p>

他将一切污秽物悄无声息地处理掉，那些画面并不应该被人类看到。</p>

但她的意愿比较重要。</p>

“我不怕脏，我怕什么都看不见。”唐念语气轻柔又可怜，“希瓦纳斯，让我看到真实的世界。”</p>

他妥协。</p>

怎么会不妥协呢？</p>

“可以了。”</p>

唐念转过头，终于明白所谓的脏是怎么回事。</p>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不停，一直到自动挂断，屏幕熄灭。</p>

变异的人群对唐念身边的两道身影充满畏惧，臃肿丑陋的身体贴着地面蠕动，依稀可以看到原本的衣物，破碎地挂在身上。</p>

这些东西怎么会进入她的世界。</p>

手机无休止的震动，唐念接起来，听到秦衣又哭又喘的声音。</p>

“我算错了，你才是桥梁……”</p>

唐念听得很清楚，秦衣的声音在抖。</p>

“桥梁不能打开，只要你在这里，这里就会被入侵……”</p>

“什么意思？”唐念有种极其不安的预感。</p>

“桥梁，会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带进来……”电话另一头时不时传来惊呼，秦衣的声音很奇怪，像是躲在某种狭小的，沉闷的地方，“唐念，你是桥梁，你会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带到这里来……桥梁代表毁灭。”</p>

桥梁。</p>

很久之前，秦衣给她占卜的时候，曾说出过三个词汇。</p>

金木，月亮和桥梁。</p>

接着她便见到了希瓦纳斯和沙利叶，却没有见过桥梁，导致唐念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可现在又一次听到桥梁。</p>

有什么东西昭然若揭。</p>

事实上这三个词汇都早已出现过，黄金一样的藤蔓，象征着月亮的天使，和那一次在大山深处看到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食尸鬼。</p>

桥梁并不是没有出现，而是一直都在。</p>

她穿梭进不同的世界，桥梁就会打开，而只要唐念存在，她还在这个世界，桥梁就不会被关闭。</p>

秦衣并不清楚唐念都做了什么，她只是预知了毁灭，算出唐念就是桥梁，这些奇怪而丑陋的东西来自她原本的世界，带给她刻入骨髓的恐惧。</p>

末日里的一切再一次进入脑海。</p>

秦衣以为唐念不会配合，生怕她觉得自己在危言耸听，哭着哀求。</p>

“你能不能过来，我再占卜一次……”</p>

那些已经被感染的人在不远处爬行，希瓦纳斯就在这里，他在的地方，这些令人恐慌的变异体像家猫一样无害，令人感到诡异。</p>

“不用算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她问，“我该怎么做？”</p>

这场异变来得很快，仿佛秃鹫进入了没有天敌的繁茂草原，肆无忌惮地捕猎柔弱的兔子。</p>

对于异种生物而言，这种不设防的人类城市简直是自助餐。</p>

唐念听着听筒里另一头嘈杂的声音，意识到的事情的严重性。</p>

她眼前的变异体在希瓦纳斯的震慑下不具备攻击性，那其他地方呢？</p>

几乎在她看过去的同时，希瓦纳斯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p>

他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对唐念说，“一会儿早点回去。”</p>

随即身影消失在面前。</p>

下一刻，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大厦顶端，天空都被染上了淡淡的绿色，仿佛绚烂的极光。</p>

听筒另一边顿时安静了许多，秦衣推开门的声音出现又消失，不久后，颤抖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已经在做了，谢谢你，但只要你在这里，桥梁就不会消失……”</p>

言下之意，它们早晚会卷土重来。</p>

上一刻还乱成一团的城市，现在几乎静止。</p>

沙利叶仰头。</p>

让所有被感染的变异体停止行动，哪怕对于弑神的精灵而言，消耗量还是到了恐怖的程度。</p>

那只精灵一定会用柔弱虚伪的姿态博取人类的同情。</p>

狡猾的精灵。</p>

沙利叶表情冷淡。</p>

身上流淌着圣洁温暖的光。</p>

空灵神性的面容下流淌着浓郁晦暗的嫉妒。</p>

分享这种事情是做不到的，精灵这种生物，真的很讨厌。</p>

又让他出风头了，该怎么办，果然要快速杀了他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