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聂衍视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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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用她那狭隘的想象力创造出来的凡人是千篇一律的，两个眼睛一张嘴，没什么新意，不像我，创造的飞禽走兽各式各样，丰富极了。</p>

在造物这一块儿，我是远胜于她的，但架不住这些凡人自己要生出各种各样的情感来。</p>

喜怒哀乐也就算了，后来还衍生出什么“冷漠中夹杂着一丝桀骜”、“微笑里带着几分苦涩”，甚至还有什么“三分凉薄两分阴鸷一分漫不经心”的鬼东西。</p>

我怀疑这是女娲企图胜过我而暗自搞的花样，但我没证据。</p>

于是当坤仪趴在我膝上与我说我这模样叫“欲拒还迎”的时候，我恼了。</p>

哪有那么复杂，我就是不习惯她非凑上来亲我下巴。</p>

这人嘴唇本就生得软嫩，猝不及防地来一下，弄得我浑身都不自在，想推开她吧，她这身子又娇弱，腰肢不盈我合掌一握的，万一给她推坏了，白担个伤害公主的罪名。</p>

可我不推开吧，她就一直笑，边笑边亲我，雪滑的身子就在我怀里滚来滚去的，险险就要掉下去。</p>

她这花一样的肌肤，就算这软榻不高，掉下去也得摔个青紫，我可不就只能伸手拦着她？但我一伸手，这人顺势就将我手抱了去，软声问我晚上一起睡可好。</p>

你听听，这是一个女儿家该问出来的话吗，女娲捏她的时候，怎么就没多捏点廉耻进去？</p>

不过像坤仪这么洒脱的姑娘，也不像是出自那小气的女娲之手，她说不定是天地自成的凡人，如此想来，我也不输女娲什么，少些廉耻就少些，反正这屋子里就我与他，夜半早去后院刷马了，她爱怎么折腾都行。</p>

只是，我觉得她没那么心悦于我，她就是贪图我的皮囊，所以爱与我亲近，看我的眼神虽然明亮，但有几分是好色，有几分是真心，就不得而知了。</p>

对这一点，我不太高兴，倒不是在意她，而是……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上古生来的神仙，喜怒哀乐都是最自然的，有什么好解释的，不高兴就是不高兴。</p>

不过，平心而论，坤仪是个很合格的夫人，她会带汤去上清司给我喝，还会带厨子给上清司那一大堆老爷们改善伙食。</p>

那天我没多说什么，一直保持着十分冷静的表情，接下汤食，然后允她去镇妖塔看杜蘅芜。</p>

她不知道的是，上清司未成家者良多，她走之后，消息传得飞快，那些个道人看见我夫人这么体贴我，一个个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连课都没习完就往饭堂冲，说要尝尝公主府上厨子的手艺。</p>

上清司的饭堂很大，也很吵，平日里我是不会去的，但今天么，天气不错，微风习习，我一个人在书房里吃饭闷得慌，决定去饭堂看看。</p>

坤仪带来的厨子手艺很好，哪怕是素菜也做得比平常他们吃到的好吃很多，整个饭堂都是抢食的动静。</p>

我优雅地坐在主位上，让夜半把坤仪单独给我备的饭菜和汤端来了，一边吃，一边看着这群道人摇头。</p>

家里没夫人就是没吃过什么好吃的，啧啧。</p>

哦，有几个道人是有家室的，成亲倒是也好几年了。</p>

但是他们的夫人不送饭，啧啧。</p>

我开始习惯了跟坤仪一起生活，她这个人真的非常有意思，明明是个跋扈非常天不怕地不怕的祖宗，前脚刚嚣张地气得杜蘅芜破口大骂，后脚却又扑在我怀里嘤嘤嘤地说害怕。</p>

说来惭愧，我就吃这一套。</p>

我家的殿下，就算出门将天捅个窟窿，回来对我眉毛一耷拉要抱抱，我也觉得是她受委屈了，天上破个窟窿而已，怎么就还要她亲手去捅。</p>

对此，黎诸怀忍不住提醒我：“大人，她是凡人。”</p>

废话，我自己的夫人，我能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要他来提醒？我一个活了几万年的神仙，不能有点自己的兴趣爱好了？</p>

况且，坤仪的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明明是我在上风，他怎么就一副天要塌了的表情的？</p>

凡人怎么了，她又不像女娲那么讨人厌，反倒是像我造过的一种猫，姿态慵懒，总是漫不经心的，却又喜欢拿尾巴来蹭你的手。</p>

更可气的是张桐郎，他一个在凡间生活了上百年的瞿如妖，怎么会不懂凡间驸马不能纳妾的规矩，居然企图用张家那点残兵败将来跟我谈条件，要我娶张曼柔。</p>

真当我是泥捏的？成亲这么麻烦的事情，一次就行了，还想来第二次？呸！偷偷的也不行，女人麻烦死了，养一只就够了。</p>

要让那小祖宗知道我纳妾，非得把盛京给翻过来不可。</p>

说来坤仪吃醋的模样也当真是十分可爱，有个谁家的小姐，姓什么没太注意，就是一个女子，每回见着我都两眼放光，还说是因为我，考进了上清司。</p>

我没太注意她，但坤仪注意到她了，有一次在街上遇见，当下就有些不高兴。</p>

坤仪这个人，生气或者吃醋是不会明说的，她依旧会笑眯眯的，甚至十分客气地同我说话，但身上始终有股子别扭劲儿，横竖不用正眼看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