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借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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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到镇门口，燕璇只能见着一片荒芜，宋青阳却能看见那门楼高墙，看得见他们刚刚出来的那一条路。</p>

两人将马车栓在镇外，步行进去，宋青阳所到之处，黑气尽散，可等他一走，黑气又聚集到了一处。</p>

燕璇的身体没进黑气之中，眼前发生了变化，一片荒芜的景象突然变成了车水马龙的集市，人来人往，叫卖的声儿不绝于耳，只有宋青阳在其中格格不入。</p>

“你看到了什么？”燕璇问宋青阳。</p>

“人间炼狱……”</p>

宋青阳说着，飞身上前，阻止了一个拿刀砍人的小女孩。</p>

燕璇一惊，随着宋青阳的身影，看到了那个满脸戾气的小女孩，女孩儿约莫六岁左右，在女孩面前还有一个更小的孩子，他身上满是伤痕，鲜血流淌不停，一看就是小女孩用刀划拉伤的。</p>

燕璇赶紧上前，掏出手帕帮他止血。</p>

“你为什么要杀他？”宋青阳问拿刀的小女孩。</p>

“我不杀他，我只想切掉他腿间的雀雀儿！”</p>

一问才知，原来这两个孩子是亲姐弟，姐姐自打出生起就被爷爷奶奶被骂做赔钱货，弟弟则被喊做心肝儿，爹娘虽没有说什么，可有甚好吃的好玩的也都向着弟弟，方才有个人推醒她，告诉她，只要她用刀砍掉弟弟的雀雀儿，她就能取代弟弟成为家里人的心肝宝贝。</p>

那人说完就塞了一把刀子给她。想起白日里弟弟吃糖葫芦，她只能捡着弟弟吃完竹签子嗦嗦上面残存的甜味儿，她没忍住拿刀砍向了睡在一旁的弟弟。</p>

谁知那时候弟弟恰好翻了个身，让她刀子失了准头，伤到了其他的地方，弟弟吃痛醒来，又哭又叫，躲个不停，才会跑到街上来。</p>

“你爹娘他们呢？怎么没来阻止你们？”</p>

两娃娃摇了摇头，当时完全没注意这些。</p>

燕璇和宋青阳将他们送回家中，才知道他们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都已经倒在了血泊里面，而凶手正是他们刚刚自尽的父亲。</p>

亏得他们来得及时，将小儿的父亲救了下来，从他口中问得，他先前听见客栈那边有好戏看，披着衣裳就过去了，不知怎么睡着在了客栈门口，天大亮了还浑然不觉，还是住在隔壁的老樊推醒他的。</p>

老樊与他说：“你还有心思看别人的好戏呢？”</p>

“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p>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满镇子都在传你爹扒灰，你竟还夜不归宿，不牢牢看着那对狗男女，就不怕他们半夜上你床上折腾去吗？”</p>

“呸！你他娘的才扒灰呢！”</p>

“你不信自个儿往街上问去，大家都知道这事。”</p>

老樊说得斩钉截铁，叫他心里七上八下了起来，走到家门口时，他忍不住停住了脚步，往一旁小摊子小铺子里问了问。</p>

卖茶的杜娘子说：“我好几回见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出门，又一前一后进门，那天还瞧着你爹拿着块花帕子，正是你媳妇儿常用的那块。”</p>

卖枣大爷说：“昨儿你爹在我这儿买了几两红枣，说是给儿媳妇熬汤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