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站在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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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檀香冉冉，大红酸枝玫瑰椅上，素服女子支着脑袋，眉间暗含心事。</p>

“夫人，桂枝来了。”</p>

侯夫人这才打起精神，望向来人，“出什么事了？”</p>

桂枝是她放在姜念那儿的眼线，叮嘱过有事及时禀报。</p>

“今日晨间姑娘回来，在院子里遇上韩公子，我见他们……似乎真有些首尾。”</p>

如今姜念已被定成谢谨闻的人，桂枝于是不敢耽搁，立刻来报。</p>

说起这个，侯夫人也是头痛，谢谨闻不把人收过去，韩钦赫一直留在府上，瓜田李下容易生事端。</p>

“我去找她。”</p>

“夫人，”素琴出声提醒，“世子刚下学，正过来呢。”</p>

也是给她忙糊涂了，分明有比这两个小辈更要紧的事。</p>

“罢罢罢，正事要紧。”</p>

她刚坐回去，外头萧珩便被女使引进来。</p>

“母亲。”</p>

侯夫人打眼一瞧，比刚来的时候好上千百倍，却始终与她的儿子有分别。</p>

“大房那几个就要回来了，记得你那堂兄叫什么吗？”</p>

萧珩抬眼望向侯夫人，认真道：“堂兄萧铭，堂妹萧钰。”</p>

宣平侯有位嫡兄，膝下一儿一女。</p>

“萧钰不来，只有萧伯藩和萧铭入京。”</p>

侯夫人语重心长，一双凤目嵌满担忧，“你光是记得他们的名字，这可不够。”</p>

“夫……娘亲放心，堂兄的喜好，我自己的喜好，我全部都记下了。”</p>

侯夫人道：“我也对外说，你重伤之中初闻侯爷死讯，因此性情大变。真遇上事也不必惊慌，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能兜住的。”</p>

大敌在前，萧珩跟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p>

“行了，回去吧。”</p>

萧珩行了礼，退出门外时，守门的两名女使东张西望，一副很是警惕的模样。</p>

他也生出戒备，站在拐角处，看见其中一人自袖间掏出绢帕，打开来，将什么东西递给同伴。</p>

“你在这儿值守过不去，我就问碧桃多讨了几块，她人也爽快，叫我多包几块给你。”</p>

“太好了，我最喜欢红豆糕了。这姜姑娘为何忽然分点心啊？”</p>

“我听厨房的人说，是一早世子给她的，六大碟，如何吃得完。”</p>

“原是如此……”</p>

萧珩的戒备松懈，取而代之的，却是无尽的落寞。</p>

他想要点心，想要姜念分给自己的点心。</p>

昨日她对沈先生“投桃报李”，偏生到自己这里，什么都不一样了。</p>

萧珩不想打搅女使分点心，立在原地，从胸口褡裢摸出上回她送的瓷娃娃，指尖一遍遍摩挲过瓷器烧制的冰凉脸蛋。</p>

姜念到的时候，萧珩已经离开了。</p>

侯夫人没去找她，乐见她自己送上门。</p>

“你先别说你的事，我有些话要交代你。”</p>

姜念把备好的话咽下了。</p>

“有些事谢谨闻不在意，我也不会苛责，只是你既与他和好了，有的人该断还是得断。孰轻孰重，我想你分得清。”</p>

这就差明说不许她和韩钦赫来往了。</p>

侯夫人起初还有些顾虑，这丫头从来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只怕还要顶嘴。</p>

可今日她只说：“我不去招惹他，可他偏要招惹我，这当如何？”</p>

侯夫人当初留下韩钦赫是为排查嫌疑，这几日过去，反倒嫌他多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