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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第一场考试结束。</p>
沈君兮一早就和赵卓一起坐着马车候在了京城贡院外,同来的还有董二夫人。</p>
待得散考的钟声一响,就见着神情有些憔悴的考生们带着各自的行囊从贡院中走出。</p>
坐在马车里的沈君兮就瞪大着眼睛瞧着这些人,然后同赵卓道:“哎呀,你看,那人考得头发都白了!”</p>
“自古从秀才到举人是个坎,从举人到进士又是一个坎,有多少读书人终其一生连个举人都没考到,到了七十岁还在考进士的也大有人在。”赵卓也看着车窗外的这些人,悠悠地道。</p>
“考到七十还在考?这样的人朝廷取了有何用?咱大燕不是六十便要致仕么?”沈君兮也就不解地道。</p>
“对于他们而言,更多的可能只是一种自我的证明吧!”赵卓也感叹道,“毕竟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对家族要有一个交代,要知道中一个举人或是进士,朝廷是可以免田赋的,这也算是读书人造福乡里的手段吧。”</p>
“其实这么看来,举人或是进士多了,对朝廷也是不利的吧?”沈君兮就想了想道,“毕竟国库的充盈还是要靠这些赋税,若是赋税都免了,岂不是肥了这些人,却空了朝廷?”</p>
赵卓听着沈君兮的话,却是笑道:“没想到堂堂寿王妃竟还如此忧国忧民,可是你别忘了,你在大黑山的那些地,可是打着你的名号在免税!你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p>
沈君兮听着却是眨巴眨巴了眼,笑道:“这是朝廷不收我的赋税,若是真有政令下来,我交便是!”</p>
“我看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赵卓却是刮了刮沈君兮的鼻子道,“真有那么一天,你就会心疼得像是在割肉了。”</p>
他们夫妻二人坐在马车里说说笑笑,纪家的仆人却是眼尖地发现了挑着行囊出来的纪晴,连忙上前帮忙接了行囊。</p>
赵卓和沈君兮也跟着下了马车。</p>
今日的沈君兮又是一身男装,玉面粉腮,好似翩翩公子一样立在赵卓身旁,引来不少人回头的目光。</p>
纪晴显得有些累,但精神头却还好,两只眼睛神采奕奕的,他一见到赵卓就有些兴奋地跑过来:“还真叫你料中了,今年的考题问的就是田亩赋税。”</p>
“其实想也想得到,谢阁老掌管国库这么多年,整日想的也就是这些。”赵卓就笑着揽住了纪晴的肩膀,“走,先回家,吃一顿好的,休息一下,还要准备明日的第二场。”</p>
沈君兮瞧着赵卓和纪晴的兴奋样,料想他们二人有很多话要说,也就主动爬上了董二夫人的马车,将自家的马车让给了赵卓和纪晴。</p>
董二夫人见儿子从考场里出来后,竟对自己不闻不问,也就同沈君兮嗔道:“真是儿大不由娘,他现在眼里哪里还看得到我?”</p>
沈君兮瞧着,就替纪晴撒了个娇,搂着董二夫人的胳膊笑道:“二舅母担心什么?您身边不还有我么?”</p>
董二夫人就瞧了沈君兮一眼,让车夫跟着寿王府的马车,往回赶去。</p>
府里的王老夫人也正在等着,见纪晴的面色还正常,她也就放心了。</p>
她这三天每天都在菩萨跟前多念了一个时辰的佛经,为的就是保佑纪晴能够金榜题名。</p>
因为想着他明日还要考第二场,家里的人并未过多地叨扰他,而是早早地放了纪晴回外院。</p>
经过半日的休整,日暮时分,纪晴又回了贡院。</p>
三日之后,又如此折腾了一番。</p>
待到他全部考完,已经到了二月十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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