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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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暄的烟花三月还没解呢，雪莲可以抑制毒性吧。</p>

“我去。”我点头，“你们什么时候动身？”</p>

秋水喜笑颜开，赶紧给我行礼：“姑娘放心，一切都有我来安排。”</p>

出发时间定在五日后。我去向萧暄辞行，到了王府，李伯告诉我说，台州一带有流寇屠杀村民，王爷去视察了，要好几日才能回来。</p>

正失望着，看到宋子敬下马而来。</p>

“听说你要随英惠县主去赤水？”他一上来就问。</p>

我点点头：“我要去采雪莲。”</p>

宋子敬说：“干吗亲自去？叫人去给你带回来不就行了。”</p>

我摇头：“雪莲采下三日枯萎就形同废物，我得亲自去，摘到雪莲后立刻加工制作。”</p>

宋子敬还有话说，我一笑：“子敬哥，你放心吧，我同柳小姐一路很安全的。云香她们跟着我，生活上你不用担心。”</p>

宋子敬无奈一叹，伸手轻摸了一下我的头发：“路上要小心。”</p>

我大力点头。</p>

宋子敬说：“我等你早日平安回来。”</p>

我没见到萧暄，心里当然是失落的。柳明珠临走没见到她的燕王爷，也是一脸失望。我同她共乘一车，见她整日捧着一本小资诗词，眼神幽怨，眉头紧锁。唉，爱而不得的滋味我早尝过，这时看她这么忧伤，也非常同情。古今中外，女人伤情都是一个模式，人人胸口有一堆玻璃渣滓，运气好的遇到个男人帮你拼凑好，运气不好的只有自己动手DIY。</p>

我实在受不了柳小姐一分钟一声叹息的频率，同她说：“你若真喜欢他，就直接同他说。他若也喜欢，那皆大欢喜；他若不喜欢，你赶紧收心重新找，别耽搁青春。你有才有貌有家事，完全可以嫁个好男人。”</p>

柳小姐一愣，仔细想了想，也觉得我说得有道理。</p>

她小声说：“我自然觉得我才貌出众，他身边的女子就我最出色。可是他总对我敷衍了事，并不回应。男人啊，女人觉得好的他未必觉得好，真是搞不懂。”</p>

我笑：“也许是缘分没到。”</p>

柳小姐哀怨地问苍天：“缘分真的等得到吗？”</p>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p>

因为大雪未化，从西遥到赤水，我们一共走了十天。菩萨保佑，这一路除了一次车轱辘陷在地里外，一切平安。别说土匪路霸，连流民都没见到几个。只是野外雪地景色千篇一律非常单调无聊。</p>

我这次出门，本来计划只带桐儿。云香知道了来我这里大哭一场口口声声说我不要她了，我哭笑不得只好把她也带上。也好在带了她，柳明珠自从和我谈论了爱情观后，放下了架子愿意和我们一起玩了，于是我们这四个女人便组成一桌麻将打发时间。</p>

都说麻将赢新手，柳明珠人又聪明，什么清一色什么杠上开花，赢翻了天，我们三个输得摘头花。她赢了钱，心情大好，连说：“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看来不错呀！”</p>

我无不悲哀地想：可不是吗？当初张子越结婚的时候我就该去买体育彩票的。</p>

柳明珠经过这一路同我们“嘻嘻哈哈”地玩耍，人开朗随和了许多，那些诗词偶尔也念，见我们没一个听得懂，干脆丢去一边听我说杂闻趣事。她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老成矜持也是强装出来的。现在抛去顾及和束缚，渐渐展现她天真烂漫的一面。</p>

就在我输了精光又慢慢赢回二十两碎银后的第三天，我们终于到达了赤水城。</p>

巍峨群山如巨龙俯卧大地，遥望山顶白雪皑皑，云雾缭绕，看不真切。</p>

有别于用做军事的西遥城，赤水城虽然有着高大坚实的城墙和宽深的护城河。但是城市本身依山傍水，山灵城秀，建筑都较精致小巧，来往的士兵也没有西遥城密集。相对的，是满大街熙熙攘攘的游人和商贩，红发碧眼高鼻深目的人也不少，这让我几乎有回到了台州的错觉。</p>

柳明珠告诉我：“赤水虽然不是军事城，但是往返北辽到盆地做生意的商贩都会经过这里。从我们这里翻山比较容易。今年我们这边雪比往年少，路比以前好走，所以比往年还要热闹。”</p>

昌郡王是个胖胖的大伯，年轻时的风流影子已经被身上的脂肪排挤得差不多了。他亲切接见了我们一行，慎重谢过我后，又叫人送上珠宝无数，然后将我们安置在他女儿的隔壁院子里。</p>

我随后就知道为什么郡王为什么这么心宽体胖。郡王府家的厨子是南方人，做得一手极好菜肴。我在京都时是吃过宫宴的，觉得这大厨水平比御厨丝毫不差。</p>

那晚上一顿洗尘宴吃得宾主皆欢。郡王妃已经去世多年，大伯没有续弦，膝下只有柳明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希望她嫁个好人家。所以席间免不了旁敲侧击地问我萧暄的喜好，身边是否还有其他女人等等。</p>

我心想你面前不就坐着一个吗，可是嘴上还是说：“王爷醉心公务，心无旁骛，也没听说他有什么红颜知己。”</p>

大伯连连叹气：“年轻人啊想要干一番事业是好，可是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嘛，就和打仗一样，有个坚实稳定的后方，才能在前方冲锋陷阵不是？”</p>

我干笑着说是是。</p>

柳明珠红了脸：“爹，你少说两句。这事我想清楚了，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天下又不是只有燕王爷一个男人了。”</p>

大伯拍大腿：“你知道什么？天下男人多，可是就连那太子都比不过燕王啊！那样相貌才情，天底下能找得出几个？”</p>

柳明珠直着脖子红着脸：“我管他天上人间几回闻，我现在只想找一个疼我对我好的。燕王是好，可是他明摆着没把我放心上，我硬送上门也不过是去受闲气。爹你忍心？你忍心看我被丈夫冷落独守空闺？”</p>

大伯颇感无言，想了半天，只有一声长叹。</p>

柳明珠抹了抹眼泪，坚定地说：“我才不要作践自己呢！”</p>

这英惠县主终于有了点英惠的样子。</p>

次日，我给昌郡王看脚病。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他年轻时一次打猎摔断了腿骨，骨折严重，接起来后行动虽然不至于不便，但是一旦天气阴冷就会疼痛。</p>

这种不是吃一服药就可以治的拉肚子，而是需要好生调理。我看在他赠与重金又派人去采雪莲的分上，也十分严肃对待他的老寒腿，研制了好几种药。有用于浸泡，有用于按摩，有用于湿敷，然后每三日扎针走穴一次。</p>

不论行针还是按摩，当然都是我亲自伺候。我一个小姑娘给一个大伯揉腿再怎么也有点不雅，好在柳明珠每次都陪同，在一旁观摩学习，打个下手。半个月后，我就只用行针，改由柳小姐亲自来为他爹按摩尽孝。</p>

昌郡王的脚渐渐好了起来，不那么疼了，走得跑得跳得了，于是是对我赞不绝口，又是送珠宝绸缎又是给我题字写匾。大伯这么实在，让我挺不好意思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大病。</p>

昌郡王派去采雪莲的下人回来报告，说今年到处大雪薄，雪莲都还没开。</p>

我不由失望，北国的春天就快来了，到时候雪莲就更不开了。大伯安慰我，又派人再去更冷的地方寻找。</p>

就在这批人出发的第四天，我收到了一封书信，一封来自燕王的书信。</p>

他居然会给我写信，哪根筋不对了？我纳闷地展开：</p>

“小华，你跑那么远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你最近越来越无法无天了！”</p>

诶？</p>

我凑近仔细看，没错，是萧暄这家伙的字。个大饱满，力透纸背，白纸黑字非常醒目。</p>

“什么地方不好去，偏偏去赤水？那地方今年不安稳。北辽在往那调兵，你赶快给我回来！否则仔细你的皮！”</p>

我瞠目结舌，白痴都想象得出这个家伙写信时火冒三丈的样子。</p>

事情真的这么严重了，战争要打起来了？</p>

送信来的是阮星小弟弟，他严肃地同我说：“那批辽军前日里突然在戈壁里失去了行踪，王爷非常担心，要属下务必把姑娘带回去。”</p>

(/26308/26308640/3572592.htm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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