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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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清晨，他也常来爹爹娘亲房里，看爹爹娘亲同坐在镜台前，互相帮忙梳发，并不时相视一笑，眉目之间，俱是脉脉温情。而今，爹爹死了，穆骁坐在了爹爹的位置上，像从前的爹爹那样，将他的娘亲，紧紧地搂拥在怀里。</p>

颜慕望着眼前这情景，感觉心内如有千根针刺时，又见穆骁一壁紧搂着他的娘亲，一壁抬眸朝他看来，眸光讽凉，似浸杀意，“怎么，见朕都不需行礼吗？”</p>

被强搂着的娘亲，似因心中羞惭，不敢看他这儿子，自他走近，便偏首垂眸。颜慕亦微垂双眸，他神色静默地跪下双膝，如仪叩拜穆骁，声音平静，如无半点波澜，“颜慕，参见陛下。”</p>

这一声后，穆骁似是有意要他跪着，一直没有允他起身，颜慕便也一直静默跪着，一声不吭。室内一时寂如死水，直到疼爱他的娘亲，不忍见他如此，颤颤出声道：“陛下……”</p>

娘亲欲为他求情的话，尚未说出口，就被穆骁笑着打断。穆骁引娘亲看向书案上的刀纸，笑问娘亲道：“那把裁纸刀，可还算锋利？用起来，趁不趁手？”</p>

娘亲似是明白了穆骁言下之意，本就病弱的面色，越发颜色雪白。她惊惧得身子战|栗，唇颤到一时无法说出完整言语。而穆骁，抬手轻抚着娘亲雪白的脸庞，依然笑着，笑如阎罗，让人感觉周身血冷，“刀要锋利些好，若刀刃是钝的，被割肉的人，得多受不少苦。”</p>

“不……不，陛下！”娘亲惊惧地叫出声来，双眸湿红，“求求你”，她惊望着穆骁，声音越发地卑低下去，“求您，求求您放过阿慕，求求您，陛下！！”</p>

记事以来，颜慕从未见娘亲如此卑微求人。他见娘亲苦苦地哀求着穆骁，而穆骁始终笑意冷酷、不为所动。</p>

最终，绝望的娘亲终于崩溃，好似最后一丝坚持，彻底绷断，娘亲眸中泪水，簌簌落流，“我生”，她哽咽地哀语，为不得不如此的可悲选择，不得不接受的残酷命运，绝望泣道，“陛下，我生孩子，我会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我发誓！”</p>

穆骁仍不肯放过娘亲，逼着她道：“用颜慕和颜昀，来发誓。”</p>

“是……是”，娘亲不得不跟着穆骁，一字一句地重复着他的话，哽声说下可怕的誓言，“我会好好地生下腹中孩子，绝不会对腹中孩子，做出任何伤害之举，如有违逆，颜慕……颜慕受千刀万剐，不得好死，颜昀……颜昀被打落十八层地狱，永受煎熬。”</p>

不得不说下这些可怕的话后，娘亲彻底崩溃，泪如泉涌。而穆骁，则像变了一个人，他将哭泣的娘亲，紧搂在身前，一边轻拍她背，一边温和劝道：“朕会好好地疼爱，我们的孩子的。”</p>

依然跪在冰冷地上的颜慕，沉默地望着他可怜的娘亲，望着晋帝穆骁，耳边回响起爹爹曾经的问话。</p>

“若真有人，要加害我和你母亲，你当如何呢？”</p>

当时的他，毫不迟疑地切齿答道：“我杀了他！”</p>

作者有话要说：　　颜慕：《疼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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