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5：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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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冷哼：</p>

“小五，太后灵堂上与你三哥争执，就是你的孝顺？”</p>

五皇子立刻闭嘴，但看他那表情，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了。灵堂前的争执是五皇子真心话，话虽如此，程卿此去西北，别说奋斗出一番新天地，就是想保住性命都不容易。</p>

在宫里的小磐，听见宫人议论，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皇帝怎么忽然贬谪了程卿。</p>

正担心着程卿那边，大皇子的伤势恶化，几个御医轮番抢救，大皇子仍然陷入了弥留。</p>

太后临终前，皇帝答应了太后要保住大皇子一条命，转眼大皇子就不行了，皇帝亲临，看着陷入昏迷的大皇子，一脸怒气：</p>

“朕将人交给你们治，你们是怎么保证的？”</p>

“陛下，臣、臣等……”</p>

“许是伤口没有处理好。”</p>

小磐跪在地上，瞪圆眼睛。</p>

这几个御医太无耻了啊！</p>

伤口哪里没处理好？</p>

如果不是自己把大皇子的伤口缝合，大皇子连这几天都活不了。</p>

少爷说过，这个天气的外伤最容易感染！</p>

小磐哪能忍御医们推卸责任，当下为自己辩解，大皇子没救活，皇帝处理小磐，她都认了。</p>

就怕皇帝会迁怒程卿少爷！</p>

皇帝看着小磐的眼神的确不善。</p>

程卿被贬，和程蓉的事脱不了关系，而大皇子又是……所以，程卿的这个婢女，到底有没有全力在替大皇子救治？</p>

皇帝的眼神让小磐害怕，皇帝还没说话，内监快步而来，“陛下，娘娘过来了。”</p>

皇后娘娘来了！</p>

小磐眼里含着泪水。</p>

皇后迈进寝殿，“皇上，臣妾听说大皇子有些不好，来看看。”</p>

皇帝抬了抬眼皮：“梓潼是关心大皇子身体，还是特意赶来为某些人保驾护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也值得梓潼如此关切。”</p>

皇后行了礼，坦然承认。</p>

“臣妾的确是怕陛下关心则乱，会为了大皇子的事大发雷霆牵连无辜，臣妾担心陛下的身体，亦担心陛下的声誉。大皇子犯上作乱，是罪人，御医也好，婢女也罢，都是因为听从陛下的命令才全力救治大皇子，医者治病不救命，大皇子有今日下场是自找的，如果陛下为了一个犯上作乱的皇子去怪罪御医，臣妾真怕皇室之人将来不会再得到御医院的真心效忠！”</p>

几个御医都磕头，嘴上说不敢有异心，心里其实很感激皇后。有娘娘在，皇上应该不会把他们拉下去砍了。</p>

皇帝被皇后用话拿住了。</p>

大皇子在帝后的注视下，慢慢咽下了最后一口气。</p>

这几日，大皇子亦有稍微清醒之时，知道自己纵是被救活，也逃不过被问罪的下场。</p>

他可是皇上的长子，曾离储位只有半步之遥，怎甘心沦为罪人？</p>

活着，皇帝永远忘不了他的“忤逆”。</p>

死了，或许还会想起一些他的好，能照拂下他生母和妻儿。</p>

御医救不活，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大皇子自己没有了求生欲。</p>

皇帝亲眼看着大皇子断气，回忆起的并不是大皇子小时候的事，而是来不及序齿就夭折的嫡子。</p>

那时候，皇帝还是皇子，娶了名动京城的顾家明珠，顾侯战功赫赫，皇帝哪敢薄待顾侯的女儿，在妻子没有生下嫡子前，其他侍妾都不被允许怀孕。</p>

那才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p>

夭折的时候才几个月。</p>

皇帝当时既难过，又有一种轻松。</p>

现在皇帝迫切想要夭折的嫡长子回来，一旦钻进了这个牛角尖，皇帝再看皇后的举动就有了别样的解释。</p>

——皇后这样匆匆赶来，为得肯定不是几个御医，而是怕朕把程卿的婢女杀了。</p>

——程卿与孟怀谨虽然交好，身边的一个婢女，皇后不该如此在意。</p>

——除非，孟怀谨不仅仅是皇后的侄子，而是失而复得的亲儿子，皇后事事都不愿意违背孟怀谨的心意，就像朕小心翼翼，不愿杀掉程卿影响到“父子关系”。</p>